裴延礼提前一天回来了。林念之正在花园里看书，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他风尘仆仆地站在阳光下，手里还提着行李。
\"不是说明天才...\"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裴延礼一把抱住。
\"想你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呼吸拂过她的颈侧，\"想得睡不着。\"
林念之没有推开这个拥抱。相反，她悄悄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深吸一口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我也是。\"
这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让裴延礼浑身一震。他稍稍退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再说一遍？\"
林念之红着脸别过头：\"没听见就算了。\"
裴延礼低笑一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林念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书签，上面用细小的钻石拼成她名字的首字母。
\"看到就觉得适合你。\"裴延礼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不是价值连城的定制礼物，而只是一张普通的明信片。
林念之小心地抚摸着书签，突然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给之之——我的心脏为你跳动。」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对于一个心脏病患者来说，这是最动人的情话。
\"谢谢。\"她轻声说，主动握住了裴延礼的手，\"欢迎回家。\"
裴延礼反手与她十指相扣，眼中满是柔情：\"我回来了，夫人。\"
阳光下，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那道曾经高耸的心墙，如今已化为齑粉，随风散去。
——
\"之之。\"
这个亲昵的称呼再一次从裴延礼口中滑出时，林念之正在整理母亲的老照片。她的手指一颤，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地。
\"你...叫我什么？\"她抬头，看到裴延礼倚在书房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花茶，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之之。\"裴延礼又唤了一声，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已经练习了千百遍，\"不喜欢吗？\"
林念之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这个乳名只有母亲和奶奶叫过，从裴延礼口中说出来，莫名带着一种亲密的暧昧。
\"随、随便你。\"她低头捡起照片，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裴延礼轻笑一声，走过来放下茶杯，很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那就这么定了，之之。\"
他的手指穿过她发丝的触感让林念之心跳加速。自从上周那个拥抱后，裴延礼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越来越不加掩饰对她的亲昵。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有种隐秘的欢喜。
\"尝尝，新配的花茶。\"裴延礼在她身边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对心脏有好处的。\"
林念之小啜一口，恰到好处的甜度让她眯起眼睛：\"好喝。\"
\"那就好。\"裴延礼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发现什么了？\"
林念之将照片递给他：\"这是我母亲二十岁左右的照片，你看背面。\"
裴延礼翻转照片，看到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写着：「与小柔，1985年夏，杭州」。字迹娟秀，不像是母亲的笔迹。
\"小柔是你母亲的小名？\"裴延礼问。
林念之点点头：\"嗯。但奇怪的是，这张照片是在母亲的遗物里找到的，背面却不是她的字迹。\"
裴延礼若有所思：\"或许是拍照的人写的？\"他仔细端详照片，\"这个背景...像是杭州灵隐寺。我下周正好要去杭州出差，要不要一起去？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林念之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裴延礼微笑，\"就当是我们的第一次旅行。\"
\"谁、谁要和你旅行了！\"林念之红着脸反驳，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我是去调查...\"
\"好，是去调查。\"裴延礼从善如流地点头，眼中满是宠溺，\"那之之愿意陪我去杭州调查吗？\"
又来了，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称呼。林念之假装生气地瞪他一眼，却在他期待的目光下轻轻点了点头。
裴延礼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突然倾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谢谢之之。\"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林念之呆住了。裴延礼也像是被自己的冲动惊到，耳根微微泛红。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穿过。
\"我、我去收拾行李！\"林念之率先打破沉默，慌乱起身，却不小心碰翻了茶杯。
\"小心！\"裴延礼眼疾手快地接住杯子，却还是被洒出的茶水打湿了衬衫前襟。
\"对不起！\"林念之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帮他擦拭，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他坚实的腹肌，两人同时僵住了。
\"之之...\"裴延礼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抓住她慌乱的手，\"别擦了，我去换件衣服就好。\"
他起身离开，背影略显僵硬。林念之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碰到了哪里，整张脸顿时烧了起来。
这个小小的意外像是一把火，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烧出了一个大洞。
---
出发去杭州的前一天晚上，林念之在卧室里来回试衣服，床上已经堆了七八套搭配。她拿起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比划，又摇摇头放下。
\"哪件好看呢...\"她自言自语道。
\"蓝色那件。\"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林念之吓得差点把裙子扔出去。裴延礼不知何时靠在了门框上，眼中带着笑意。
\"你怎么偷看！\"林念之抓起一个抱枕砸过去。
裴延礼轻松接住抱枕，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敲门了，是某人太专注没听见。\"他的目光扫过床上的衣服，\"要去一周，多带几件也好。杭州这几天会下雨，记得带外套。\"
林念之撇撇嘴：\"知道了，裴管家。\"
\"之之。\"裴延礼突然严肃地唤她。
\"干嘛？\"
\"我很期待这次旅行。\"他轻声说，眼神温柔得能将人融化，\"和你一起。\"
这样直白的表达让林念之的心脏漏跳一拍。她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只是调查而已...\"
\"嗯，调查。\"裴延礼笑着附和，突然从背后变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给，配那条蓝裙子正好。\"
林念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银质项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雪花，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这...\"
\"上次听你说喜欢雪。\"裴延礼轻描淡写地说，\"戴上试试？\"
林念之咬着唇点点头。她转身背对他，撩起长发露出白皙的后颈。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裴延礼的呼吸微微一滞，小心地拿起项链。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后颈，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扣上搭扣后，他的手在她肩上停留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好看吗？\"林念之转身，不自觉地摸着那片雪花吊坠。
裴延礼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声音低沉：\"很美。\"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念之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还有那抹不容错认的深情。
\"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最终裴延礼退后一步，克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晚安，之之。\"
\"晚安...\"林念之轻声回应，在他转身时又补了一句，\"阿礼。\"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叫他的全名。裴延礼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耳根却红得滴血。
林念之摸着脖子上的雪花吊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旅行了——不，是期待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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