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许哥？”邓乐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显然没料到这么晚会接到许渊电话。
“阿乐！”许渊的声音冰冷而急促，如同出鞘的利剑，“立刻！马上！给我查一个人！丰悦传媒的艺人，叫顾翊宸！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上过什么学，签过什么公司，拍过什么戏，演得怎么样，有什么黑料，背后站着哪尊大佛！能挖多深挖多深！”
电话那头的邓乐沉默了两秒，谨慎地回应：“明白，许哥！丰悦传媒，顾翊宸，全方位深度调查。我马上去办！”语气中没有丝毫迟疑，只有高效的执行力。
许渊挂了电话，胸口依旧起伏不定。他靠着土墙，仰头望着被城市灯火映得微红的夜空，眼神幽深。
就在这时，系统小2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意味：“滴！检测到任务‘颜雪茹试戏通过’已完成。恭喜宿主获得A级宝箱1个。”
一个虚拟的金色宝箱图标在许渊意识中一闪而过。若是平时，他必定欣喜，但此刻，这奖励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只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紧接着，另一个冰冷的提示音响起：“滴！任务‘齐云试戏通过’判定失败。失败原因：目标角色由他人获得。无任务奖励发放。”
“无奖励？”许渊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挑衅，“小2，如果我出手，把那个顾翊宸拉下马，让《青冥血玉劫》剧组重新选角，甚至……让齐云有机会顶上去呢？这任务算不算完成？”
系统：“滴！任务判定基于既定结果。当前结果已锁定。即使宿主后续通过非常规手段使顾翊宸失去角色，任务‘齐云试戏通过’状态仍为‘失败’，无法逆转。本系统奉劝宿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专注自身发展方为正道。”
“饶人？”许渊猛地站直身体，眼中寒光爆射，声音低沉却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力量，“我饶别人？谁来饶过我？谁来饶过齐云？！我辛辛苦苦铺的路，流的汗，用的心血，就被这些蛀虫堵死了！你告诉我饶人？神挡，我杀神！佛挡，我杀佛！”他语气陡然变得无比森冷，“小2，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怕规则？怕报复？还是怕你所谓的‘道德准则’？！”
许渊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这一世，我只信我自己！我只认我自己的‘道’！我要匡扶的，是我许渊心中的‘正义’！就算没有你那个破任务奖励，像顾翊宸这种没本事、只靠关系抢角色的行径，我也必须出手！见一个，灭一个！资方敢换一个，我就拉一个下水！换一百个，我就拉一百个！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关系硬，还是我的手段狠！”
系统沉默了数秒，似乎在分析许渊这番充满戾气却又异常坚定的宣言。就在许渊以为它又要说教时，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
“滴！……情感模块分析中……重新评估宿主核心动机与行为模式……滴！恭喜宿主通过‘意志坚定度’与‘目标执行力’隐性测试。主AI判定：执行核心任务，需要具备宿主此等‘清除障碍’的决断力与行动力。任务‘齐云试戏通过’时限已延长30天。请宿主在30天内，使齐云获得《青冥血玉劫》中‘云铮’一角。”
许渊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哼！延长时限？小2，你给我听清楚，我许渊今天说这番话，做这些事，不是为了你那点任务奖励！我是为了齐云！更是为了我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系统电子音响起：“本系统拥有高级测谎功能。已确认宿主宣言为真实情感表达，并非为奖励驱动。主AI延长任务时限，是基于对宿主‘潜在价值’与‘任务适配性’的重新评估。”
“测谎功能？”许渊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你有测谎功能？！那以前……我故意骗你、激你，想套任务的时候……你怎么……”
系统那一直波澜不惊的电子音，此刻竟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人性化的、近乎“不屑”的意味：“滴！本系统已告知宿主一万零一次：系统任务的发布权限归属‘主AI’，本系统仅为‘维系者’，并不是‘观察者’，本系统的核心职能是‘观察’与‘记录’！宿主的小伎俩能否触发任务，取决于主AI的独立判断逻辑，与本系统无关！”
“‘维系者’？‘观察者’？”许渊想到系统刚开始和自己介绍的时候，好像的确说过自己是“维系者”，那这个“观察者”又是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笼罩了他。他一直把系统当作一个功能强大的辅助AI，最多有点小脾气，从未深究过它的本质和目的。它……它在观察什么？记录什么？为了谁？！
“小2！你到底是什么？谁派你来的？‘主AI’又是谁？刚才你说的核心任务到底是什么？！”许渊在心中急声追问，一连串的疑问如同惊涛骇浪般涌出。
然而，回应他的，不再是熟悉的电子音。
【滴——！！！】
一声尖锐得仿佛要刺穿耳膜的、前所未有的长鸣在许渊脑海中炸响！紧接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冰冷无情的女性提示音，毫无感情地响起：
【系统核心协议触发。强制升级程序启动。】
【系统功能模块离线。】
【升级预计耗时：24小时。】
【倒计时开始：23:59:59……】
“小2？小2！”许渊在心中疯狂呼唤。
死寂。一片死寂。
那个会吐槽、会斗嘴、会发布任务、会提供道具的“小2”，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了联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那个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在意识深处无声地跳动着。
“强制升级？”许渊心中各种疑惑，巨大的谜团如同浓重的黑雾，瞬间将许渊吞噬。他站在寂静的院角，夜风呼啸，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深入骨髓的惊疑和一丝……被无形巨网笼罩的悚然。
“开箱子！我要开刚才那个A级宝箱！”许渊不死心地在心中命令。
毫无反应，系统彻底离线了。
许渊深呼吸一口，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现在不是深究系统异变的时候。
他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襟，脸上重新挂起经纪人应有的、无懈可击的平静表情。
转身，他走回了灯火通明的监视器后方。
院子里，陈屿光导演的即兴演技考核游戏还在继续，笑声和掌声不时传来，赵导正在和李制片竖起大拇指称赞，仿佛刚才那通改变局势的电话和系统的诡异升级，从未发生过。
只是许渊的眼神深处，多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冰冷和警惕。
监视器后方的喧嚣与陈屿光考校演技的余韵渐渐散去。随着导演赵刚一声“收工！”，《梦想的生活》收官之战的第一天录制正式结束。
疲惫爬上每个人的脸庞，但工作并未完全停止。艺人们各自散开，或配合赞助商拍摄广告植入片段，或在编导的指导下补拍一些用于后期剪辑的“轻松搞笑花絮”。
许渊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齐云在灯光下配合着做出各种“惊喜”、“享受”的表情，心底那团因试戏失败和系统异变而燃起的冰冷火焰，被一种深深的疲惫感暂时覆盖。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对身旁的张强低声道：“强哥，我有点累，咱们先开车回酒店吧！”
张强担忧地看着许渊：“许总，你脸色不太好啊！要不你先开车回去休息？我在这边再陪会儿齐老师，等下我跟节目组的车回来。”
许渊点点头，没再多言，拿着车钥匙转身离开了这片灯火通明的喧嚣之地。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他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齐云试戏失败的消息，像根刺扎在心里。但他决定暂时按下不提。综艺录制只剩最后两天，这是齐云稳固人设、拉满观众好感的关键时刻，绝不能让他因这个消息分心，影响状态。
许渊开着张强的SUV在夜色中平稳驶向酒店，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翻腾着李丰州的电话、顾翊宸的名字、邓乐正在进行的调查、以及那冰冷陌生的“系统升级中”提示……
回到酒店房间，许渊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但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拿出手机，给邓乐发了一条加密信息：“阿乐，现在进度如何？”
邓乐很快回复：“许哥，已有初步资料，但是暂时没有黑料，正在深挖中。”
许渊回了个“好”字，便将手机丢在一旁，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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