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响了三声后，刘威挂掉了电话。车内瞬间恢复了死寂，只有空调单调的低鸣和许渊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噪。
一分钟后。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嗡嗡的震动打破了车内的凝滞，是刘威的号码。
许渊几乎是立刻接通，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喂？” 刘威的声音传来，低沉而平稳，但细听之下，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背景音是绝对的安静，仿佛置身于一个密闭空间，“刚才说话不方便。什么事？”他的语气简洁，带着职业性的警惕。
许渊深吸一口气，但语速依然透露出内心的焦灼：“刘队，我想问一下，萧祎辰‘消失’之后，高泰娱乐那边…是怎么在追查他的下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刘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许先生，这些调查细节，属于警方工作范畴，无可奉告。”
许渊早有预料，他不再绕弯子，语气变得急促而强硬：“刘队，我这边有情况！今天节目组来了个不速之客，丰悦传媒的沈曼青。她带了一个庞大的团队，阵仗大得离谱。我怀疑…我怀疑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录什么真人秀，他们查萧祎辰下落的！所以我想知道，高泰那边到底做了什么，他们掌握了多少？这关系到我的安全，还有齐云的安全！”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终于，刘威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缓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许渊…具体的行动细节和调查进展，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这是纪律。但是，你怀疑的，有可能是真的。”
轰！
刘威这简短的一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许渊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这猜测从代表着官方力量的刘威口中得到如此隐晦却明确的佐证时，那冲击力是难以言喻的。
一股冰冷的寒意窜上头顶，让许渊头皮有些发麻，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目光如鹰隼般再次射向远处沈曼青的团队。
“明白了。” 许渊的声音恢复了部分冷静，“谢谢。”
刘威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严肃的告诫：“听着，你先不要慌乱。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信息：萧祎辰和你伪装成他小助理离开的监控画面，我们警方在季诚那边看过之后，第二天，就有人来现场找机会‘处理’掉了。所有相关的记录，都被清除得很干净。你放心，他们就算来了节目组现场，掘地三尺，在现场也查不到任何指向性的影像证据。他们能查到的，最终只会和公开信息一样：萧祎辰的确是和他的‘助理’一起离开了，仅此而已。”
这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让许渊悬着的心又落回了实处一些。至少，最直接的证据链被掐断了。
“监控没了就好…”许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随即语气又急切起来，“但是刘队！我不是只担心我自己暴露！我是怕…我是怕他们查不到萧祎辰的线索，查无可查之下会把矛头转向齐云！”
刘威似乎理解他的担忧，语气也相对放松了一些：“这个你暂时可以不用过度担心。节目组这么多人，众目睽睽，还有那么多摄像机对着。丰悦也好，高泰也罢，他们再嚣张，也不敢在公开录制的场合，对一个正当红的艺人做出太出格、太明显的伤害行为。顶多就是在言语上、行动上，制造一些麻烦，进行一些刁难……”
“我也是担心这个！”许渊眉头紧锁，并未完全放心。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恰好看到远处的李宏达微微侧头，似乎在和身边一个保镖低语什么，动作流畅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利落感。一个大胆甚至有些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
“刘队，我觉得沈曼青的那个经纪人李宏达有些不对劲！”许渊低声说道。
“哦？怎么不对劲？” 刘威的语气明显警惕起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或者太紧张了…”许渊故意停顿了一下，制造一种不确定的紧张感，“刚才他们搬行李的时候，李宏达侧身去扶了一下车门，他西装外套的下摆，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看那个轮廓……感觉像是带了什么…家伙？”他最终含糊地说出了那个令人心惊的猜测。
系统在许渊内心疯狂吐槽：“宿主！你这演技真是……‘感觉带了家伙’？你就是想引导刘威往那方面想！”
许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怼系统：“闭嘴小2！难道我要跟他说‘我的系统查到他简历简单得像假货’？那刘威会先把我当精神病抓起来！这叫合理推测，懂不懂？”
电话那头，刘威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几秒后，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严肃和急促，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许渊！听我说！绝对不要靠近他！更不要和他发生任何形式的冲突！ 保持距离！越远越好！明白吗？”
许渊的心猛地一沉，刘威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激烈！这几乎等于默认了他的猜测，那个李宏达，果然有问题，而且是极度危险的问题。
许渊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强作镇定，追问道：“刘队，他……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什么经纪人？他的身份是假的，对不对？他其实是…是雇佣兵？或者…是你们警方也在找的什么人？”他大胆地将之前的线索串联起来。
“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好奇！不要探究！不要靠近！尽量避开！你的首要任务是保障你自己和你艺人的安全！其他的一切，交给警方处理！”刘威的语气依旧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避开？刘队，你说得轻巧！”许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躁和无奈，“如果沈曼青在录制过程中故意挑衅齐云，言语侮辱，或者设计让他出丑，我难道能缩在后面看着？我肯定要站出去维护齐云啊！到时候怎么可能不接触？怎么可能不冲突？”
电话里是更长的沉默。许渊能想象到刘威在电话那头紧锁眉头，快速权衡利弊的样子。
终于，刘威的声音再次响起：“许渊…接下来的话，你听好了。这属于高度机密，你必须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半个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明白吗？”
“明白！我发誓！” 许渊立刻保证，心脏狂跳起来。他知道，刘威要透露真正的核心信息了。
“好。” 刘威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复情绪，“我只能告诉你一些现阶段可以让你知道的机密片段。我们警方确实已经掌握了一些新的、强有力的线索。这些线索，足以指证方东旭！我们已经在布控，准备收网！”
许渊早就知道方东旭才是幕后大鱼，所以并不太惊讶。
“就在我们准备对方东旭采取行动的前夕，新的、更重大的线索浮出了水面。这条线索，直接指向了丰悦传媒！他们很可能深度参与甚至主导了更大规模的蓝冰分销网络，甚至还直接牵扯到了境外的雇佣兵组织！我们现在怀疑，丰悦和高泰之间，不仅仅是李文权、李文轩兄弟的关联，在蓝冰生意上，他们可能既是竞争对手，又存在某种更深层次的勾结或者依存关系！我们正在全力收集更确凿的证据，力求将这个盘根错节的毒网彻底打掉！所以，现在…是关键时刻，也是极度危险的时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渊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信息量太大了！太震撼了！高泰的方东旭已是瓮中之鳖？丰悦传媒竟然也深陷其中？而且直接勾结了境外雇佣兵？！李宏达的身份瞬间从“可疑的经纪人”升级为“境外雇佣兵组织成员”或者“高级杀手”？！这背后的黑暗和凶险，远超他之前的想象，难怪刘威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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