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被一股巨力从里面撞开,几乎要脱离门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嘴里颠三倒四地吼着什么疯话。
“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他一头撞上对面的墙壁,反弹回来,才像是找回了神智,手脚并用地扒着地面,消失在走廊尽头。
牧辰的身影堵在门口,他只是站在那里,整个走廊的光线都暗了下去。
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唯一的活物,是床头那台监护仪。
滴。
滴。
滴。
那声音又轻又慢,规律得令人发指。
每一次响起,都让牧辰的心脏被狠狠攥紧,再猛地松开,反复抽搐。
陈嘉禾躺在纯白的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白,整个人薄得像一张纸,仿佛随时会飘走。
牧辰朝她走过去。
不过几步的距离,他却走得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一脚勾过旁边的椅子,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撕裂了空气,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重重坐下。
伸出手,却在距离她只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那只手在空气中剧烈地颤抖,迟迟不敢落下。
几秒后,他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勇气,猛地握住了她垂在床边的手。
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那股死寂的冰冷,顺着他紧握的指尖,一寸寸爬上他的手臂,钻进他的血管,最后直冲心脏。
那股死寂的冰冷,顺着他紧握的指尖,一寸寸爬上他的手臂,钻进他的血管,最后直冲心脏。
砰。
他心里的世界,塌了。
牧辰猛地俯下身,额头死死抵着她冰冷的手背,像是最虔诚的信徒在朝拜他唯一的神。
可他发出的声音,却如同地狱恶鬼的嘶磨。
“陈嘉禾。”
“谁干的?”
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那股毁天灭地的疯狂,却让整个病房的空气都凝固了。
“你告诉我。”
“我让他们……给你陪葬。”
牧辰重新攥紧她的手,力道大得指节根根凸起,泛出死一样的白色。
她的手指因为剧痛而蜷缩僵硬,他却不管不顾,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强行掰开。
然后,用自己滚烫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裹住,反复地、用力地摩挲。
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把她从冰窖里捞出来。
想把自己的命,分给她。
“你这个女人……”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从牙缝里挤出的字句破碎不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作死?”
回答他的,只有监护仪永恒不变的节拍。
就在这片能把人逼疯的寂静中,她那长而密的眼睫,几不可察地,轻轻颤了一下。
牧辰就这么守着,死死攥着她的手,感受着掌心那一点点从冰冷变得温热,心里那股要把他活活吞了的暴戾和恐惧,才终于被强行压了下去,沉淀成又酸又麻的心疼。
他俯下身,滚烫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是从胸腔深处磨出来的,带着野兽受伤后的狠劲。
“再敢有下次……”
“老子就把你的腿打断,锁在床上,让你一辈子哪儿都去不了!”
病房里静得可怕。
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背脊绷成一道僵硬的直线,一动不动。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破晓。
第一缕晨光穿透玻璃,落在陈嘉禾苍白的脸上。
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调皮地勾了一下。
陈嘉禾一睁眼,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睡得不省人事的牧辰。
他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下巴冒出了青黑的胡茬,眉头即便是睡着也死死拧在一起,睡得极不安稳。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点点勾起,坏得明目张胆。
她伸出那只没打点滴的手,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一下。
又一下。
“!”
牧辰的身体像是被高压电击中,骤然弹起!
整个人向后弓成一张拉满的弓,右手快成一道残影,闪电般摸向了腰后——
那里空空如也。
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轰然炸开,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又在他看清床上那张促狭的笑脸时,被他硬生生拧断、收了回去。
“醒了?”他的声音又干又哑,像是一口吞了半斤沙子。
“嗯。”陈嘉禾笑得云淡风轻,甚至还冲他眨了眨眼,“看你睡得香,特地叫醒你。”
牧辰的表情空白了两秒。
随即,他反应了过来。
牧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紧绷的肌肉在骤然松弛后,因为后怕而微微发颤。
下一秒,一股被戏耍的怒火“腾”地烧上头顶,眼眶都红了。
他猛地俯身,双手“砰”一声撑在她枕头的两侧,将她整个人圈在身下,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往外蹦。
“陈、嘉、禾。”
“你他妈是故意的?”
“是啊。”陈嘉禾坦然点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理直气壮。
牧辰被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笑了,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哼鸣,抬手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还有力气耍我,看来是死不了了。”
陈嘉禾“嘶”了一声,捂住额头瞪他。
“你敢打我?”
“怎么,不服?”牧辰挑眉,那表情欠揍到了极点,“不服也给老子憋着。”
陈嘉禾死死盯着他,半晌,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爽地把头扭到一边。
“幼稚。”
“你才幼稚。”牧辰嘴角的弧度却怎么都压不住了,伸手捏了捏她还有些凉意的脸颊,“行了,别闹了。饿不饿?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饿。”她硬邦邦地回绝。
话音刚落。
“咕噜——”
一道清晰的、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她的被子底下传了出来。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安静得可怕。
牧辰憋着笑,故意问:“那渴不渴?”
“不渴。”
“那……”
“牧辰。”
陈嘉禾忽然打断他,转过头来,那双淡紫色的瞳孔平静地锁定了他,所有的玩笑意味都消失了。
“婚礼,什么时候办?”
牧辰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固。
“你……来真的?”
“不然呢?”陈嘉禾挑眉,“你想赖账?”
“放屁!”
牧辰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从椅子上“噌”地蹦了起来,声音大得震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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