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名字…那个她曾经嗤之以鼻、视为脚下污泥的名字…怎么会…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她毛骨悚然的猜想，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再次抬起头，看向那团代表着魑护法的黑雾。
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一丝乞求般的求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她…难道…是…”
看着她这副终于反应过来的蠢样，魑护法发出一声充满了讥诮和冰冷的嗤笑。
那沙哑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丧钟，敲响在乔漫的耳边。
“看来，公主殿下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没错，正如你现在猜想的那样。”
“这个屡次三番与你作对、让你吃了大亏的丹药阁东家乔安…”
“正是你那血亲的、被你和你那好母妃亲手设计、废黜血脉。
驱逐出帝都，本该在流放之地发烂发臭而死的—”
“大、公、主、乔、安！”
“轰——！！！”
最后那几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化作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乔漫的心口！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
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剧烈起伏着。
那双美眸之中，此刻只剩下无边的骇然与一种世界崩塌般的荒谬感！
乔安……
那个废物……
她竟然没死？！
她不仅没死，还换了副容貌，拥有了逆天的天赋和势力。
卷土重来，潜伏在她身边，悄无声息地布下陷阱，让她损失惨重，颜面尽失？！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信息冲击和身份揭露带来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乔漫所有的理智。
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冰冷彻骨的噩梦，而梦魇的主角。
正是那个她以为早已被踩入尘埃、永世不得超生的乔安。
魑护法那如同淬毒冰棱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狠狠砸在乔漫的心头，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粉碎。
“绝不可能！”
乔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尖声反驳，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摇摇欲坠的镇定。
“她早就该死了！在那个荒芜贫瘠、充满毒瘴的流放之地。
她一个修为尽废、身中剧毒的废物，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这一定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冒充她的身份！”
她的话语急促而激烈，仿佛声音越大，就越能掩盖内心的恐慌。
那个肥胖懦弱、任她欺凌践踏的废物，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如今这个天赋卓绝、手段莫测，甚至能让她接连吃瘪的乔安？
这简直是对她过去所有“胜利”的最大嘲讽！
“哼！”
魑护法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周身翻滚的黑雾都透出一股不耐烦的意味。
“公主殿下，事到如今，自欺欺人还有何意义？本护法亲自核查过的信息，绝不会有假！
那些零散的线索，看似无关，最终所有的指向都汇聚到一点——就是她，乔安！”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阴沉。
“至于她为何没死，还能脱胎换骨…这还用问吗？
此女身上，定然是有了天大的机缘！
或许是得到了某位上古大能的传承，或许是融合了某种逆天的血脉。
又或许是…掌握了连我们都未曾知晓的秘法。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她如今的变化！”
黑雾中，仿佛有两道实质般的目光射向乔漫，带着告诫与催促。
“公主殿下，认清现实吧。
如今的乔安，早已非吴下阿蒙。
她潜伏暗处，势力初成，更是对你怀有刻骨仇恨。
你，该早做打算了！”
魑护法的语气带着一种饶有兴致的玩味，仿佛在欣赏猎物在得知真相后的挣扎与抉择。
乔漫死死地咬着下唇，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一片混乱。
废黜、流放、那张绝望而丑陋的脸、拍卖会上的恶意抬价、丹药被劫的羞辱、丹药阁门前的惨败…
以及，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如今却以更耀眼、更强大的姿态归来，如同噩梦般萦绕在她身边！
巨大的冲击过后，一种冰冷的、扭曲的恨意，如同毒藤般从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疯狂滋生、蔓延。
反而奇异地让她混乱的心神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松开已经被掐出深深印痕的掌心，缓缓站直了身体。
脸上那惊恐失措的表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怨毒、嫉妒与极端自负的阴沉。
“呵…呵呵…”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初时带着一丝颤抖，随即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尖锐。
“没死…算她命大！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命够硬的！”
她抬起眼，看向那团黑雾，眼中再无半分慌乱，只剩下如同毒蛇般冰冷的杀意和一种扭曲的自信。
“但是，那又怎么样？！”
乔漫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
“我能设计除掉她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语气变得无比怨毒，充满了嫉恨。
“她以为她如今厉害了，翅膀硬了，有了点奇遇，就了不起了？
就能回来找我报仇了？做梦！”
乔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癫狂的、势在必得的狞笑。
“我要让她如今拥有的一切—她的天赋、她的容貌、她的势力、她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
都像当初一样，彻彻底底地，给我拱手相让！
不！我要亲手将它们一样一样地夺过来！
碾碎！让她再一次，不，是无数次地，体会那种从云端跌落泥沼，失去一切，绝望等死的滋味！！”
她的话语中透出的狠戾与决绝，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魑护法静静地听着她这番充满恶毒与野心的宣言，黑雾中传出一阵低沉而邪恶的笑声。
似乎对乔漫的反应十分满意。
“很好…不愧是本护法看上的人。”
魑护法的声音带着赞许，更带着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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