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惊恐，瑟缩着往后退：“不是我……快把她的魂魄打散！别让她再害人！”
杨戬目光如神佛悲悯，看向女鬼：“我知道你是好人，有你的指引，我才能及时救下垚善。”
女鬼惨白的脸露出惨笑：“我只是不愿再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像我一样死在他手里。”
她看一眼垚善，“是她运气好，在庙会上看到我了，我才注意到她的。她体质特殊，周身灵气盛，若非她来生理期削弱了一身的灵气，我根本近不得她身。”
杨戬抿唇，劝诫：“正因如此，我才多说一句，不要造杀孽一错再错，逗留人间，早日投胎吧。”
“不！”女鬼面容癫狂，升腾起满身杀气。
房间的温度随她释放的鬼力骤降，她带着浑身阴冷气势冲着李华而去。
数寸长的指尖顷刻间掐住跌坐在地上的李华，一把将他腾空提起，一身的煞气等闲之人轻易不得靠近。
杨戬抬手，对着女鬼给出一掌，把她打飞。
女鬼周身被捆仙绳束缚住，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阿潺冲上前，着急地重重跪在地上，对着杨戬磕头：“求你不要杀她，我愿意代她受罚，你杀了我吧，这样我就能和她做一对鬼鸳鸯了。”
女鬼奋力挣扎，哭泣摇头，“阿潺你回去吧，忘记我再找个好女孩吧。”
李华屁滚尿流，躲在杨戬身后，叫喊着：“快把她魂魄打散，她就不能害人了！”
垚善看着李华贪生怕死、虚伪至极的脸，心中厌恶，又对女鬼心生怜悯。
她心软：“杨昭惠，你放过她吧，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都成鬼了，能有什么理由撒谎？”
李华拼命摇头：“真的不是我！她已经死了，想找个人垫背，我是想救她的，她却恩将仇报，死有余辜！”
女鬼怒吼：“我不要投胎！我宁可魂飞魄散也要拖这个害死我的人下水，让他不能再害人！”
杨戬沉声道：“你是鬼，他是人，你不能再插手人间的事，成鬼后你再手沾鲜血，罪孽深重，会被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他看一眼刘辙：“既然要伸冤，那就以人间的方式解决。”
刘辙默契领会，低头对身后的人：“去报警。”
李华激动起来，“你们报什么警？不应该先把这害人的女鬼除掉吗！”
楚芙躲在陈苑乔身后，小声说道：“你这是做贼心虚吧，这么激动干嘛。”
“我说了！凶手身材矮小、肌肉发达，哪点像我了？我是去救人的，怎么可能杀人！”
刘辙若有所思，“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者，你想怎么捏造都可以。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撒谎说个与自己大相庭径的外貌特征，混淆视听也不是不可能。”
“刘二公子，你怎么也这么说！”李华语无伦次，“我给你叔叔开了三年的车，兢兢业业，老老实实从来没出过岔子，你怎么也怀疑我！”
“昨晚把垚善拖到阴暗角落欲图不轨的人是你吧？”杨戬说着，表面是疑问句，语气却是陈述句。
“怎么可能，我当时在洗车，哪有时间作案，更何况把她拖进麦田里要花费不少时间和力气……”李华突然住嘴，意识到了什么。
捉住破绽了，杨戬轻笑一声，“我没有提过麦田，你怎么知道凶手把她拖进了麦田？”
他视线移向李华穿着的鞋子，边缘还有黑色泥土的颗粒。
“你逃跑之后，还没来得及处理这双穿进麦田里的鞋，就遇到了女鬼索命。”
被捆住的女鬼尽力挣扎，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还想故技重施，快放了我，让我杀了他，我要让他也尝试一遍我的死法！”
李华仍强装镇定，狡辩：“这里又不止是麦田里有土，你不允许我去过别的地方吗？”
刘辙补充：“这里是不止只有麦田里有土，别的地方也有。”
他眸色镇定，“但每块土地的酸碱度、土粒细软程度和矿物质含量都大有不同，送去检验一下就知道你鞋底沾的泥土是出自哪块土地了。”
杨戬捻起在垚善桌上拿的一小截焦黑尼龙布料。
“这应该是你没来得及烧干净的手套吧？你并不是在烧纸，而是想销毁证据，没想到会遇到把手机忘在大厅出来拿的垚善，还被她捡到。”
杨哮顺着气味走到书柜前，拉开柜子，里面是几副白手套，“二哥，在这里！”
李华眼角微颤，“那又怎样，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手套，村里犁地的农工都有，说不定是他们的。”
杨戬把焦黑的一截指套外翻。
“现在人类科技发展迅速，我记得你们有种高科技技术叫指纹比对，只要把指套里你的指纹还有皮屑和你柜子里的手套作对比，就能知道真相。”
杨戬清冷地抬眼，目含威势：“你还要狡辩吗？”
“原来是你！”阿潺情绪激动，猛地扑倒李华，一拳拳用力砸在他的脸上，打得出血，“你害得我和她阴阳两隔，我们快要结婚了啊！”
刘辙身后几名员工听从指示拉住阿潺。
外面隐约鸣起警车尖锐、具有穿透力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响亮的声音彻底击溃李华的心理防线，证据确凿，他无法再狡辩。
他颓然坐起，狠狠地擦了一把鼻子流出来的血，愤愤不平：“我杀她们，是因为她们该死！这些女人就该死！”
“她们贪图享乐、贪慕荣华，跟我前女友没什么两样！我跟我前女友恋爱五年，马上谈婚论嫁了，她却为了钱跟个老头跑了，给我戴了绿帽，让我被朋友取笑。”
“被抛弃后，还想和我重归于好，结果后来发现怀孕，孩子不是我的，竟然还威胁我不和她结婚就要告我强奸！”
李华说到这里突然平静下来，语气冷静得可怕：“这样的女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所以我杀了她。”
楚芙听后倒吸一口气，“原来他身上早就背了一条人命。”
“我把她埋在这村庄的后山上，从没有人发现。我发誓，要把世上所有不忠诚的贱女人杀光！”李华眼里充斥着怨恨。
“我在电视里看到工地上出现过“青纱帐”事件，就效仿作案，我戴着手套，每次都仔细清理现场。”
“三次作案，警方一次都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若不是这一次，我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两点红光吓到叫出了声，惊动了守夜人，你们一样发现不了我。”
陈苑乔极度反感，“你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正义使者，没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
刘辙侧头看一眼陈苑乔，陈苑乔感觉到他的注视，却没回视。
继续说：“不要把自己标榜得多高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制裁别人，你就是因为一己之私、泄心头愤恨才犯下罪行！”
大概是自己情路不顺，当看到一对有情人原本即将终成眷属，却被飞来横祸打破，导致人鬼殊途，再不能在一起，她只恨死的人怎么不是李华。
垚善嫌恶，“你打着道德高尚的幌子，实际上就是报复社会，你太扭曲了！”
“是她！”李华神色初显癫狂，“是她拜金贪财！”
女鬼嘶吼着，“我从不贪慕虚荣，我只想好好和我的阿潺在一起，我是想警告你别再纠缠我的，你却把我拖进麦田里，将我奸杀致死……我要杀了你！”
癫狂刺耳的鬼吼声，听得李华心中一震，害怕得瑟缩在角落。
下一秒有警员进来，警方开始介入，走进房间，两名警官扶起李华后，在他手上铐上手铐。
另有警官搜查房间，把焦黑的手套残余布料和抽屉里完好的手套用镊子分别装进证物袋里，鞋子上的土屑也被取证。
李华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被带走之前，走到杨戬面前时被叫住。
李华主动解释，语气颓然：“我昨晚没打算作案的，那时我真的在洗车。但不知为何像被什么控制了心智一样，放下水管跟踪垚善，等她落单后把她拖进麦田。”
杨戬想了一下，“你刚刚说的红光又是什么意思？”
李华回忆当时：“我在杀这女鬼时，下意识抬了次头，看到高处闪着两点红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吓人，就像两只眼睛，我被吓到了，才尖叫出声的。”
杨哮想起追踪出去后，再无他的踪迹，问道：“那你是用了什么东西抹除掉你的气息？好几次在那个稻草人下，我闻不到你的气味。”
李华摇头，被警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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