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拉着江语嫣一路快走，直接回到赵家小院。
两人脸上乌云密布，脸色都极为难看。
赖氏本来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他们突然这么进来，一下从摇椅上坐直了，“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赵德柱五指如铁，钳着江语嫣的手腕往院内一掼，直接将人拽到赖氏跟前。
“你自己说说，怎么了？”
江语嫣踉跄撞在井台边，腰胯硌得生疼，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赖氏眯眼，摇椅吱呀一声停住，鞋底踏地啪啪两响，已经堵住院门。
“怎么回事啊？柱子，是不是这女人又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当初这女的刚嫁过来，那娇滴滴的样子我就说不是什么好货色，偏偏你和我说这说那，把我说服了，才同意让这女的嫁进来的。”
赖氏一说到这个，就忍不住冷笑。“一样都是江家的女儿，怎么你大姐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你就只会在家里坐吃山空？”
面对赖氏的指责，江语嫣紧咬下唇却说不出话。
“不说话是吧？江语嫣，你现在是长本事了啊！为了不被我打，甚至不惜跑去医院，假装自己生病了。你不知道住院要花很多钱的吗？！”
赵德柱扯着嗓子喊着，恶狠狠地盯着江语嫣看。
江语嫣缩肩，掌心下意识护住腹部，指尖抖得衣料起皱。
“什么？！这女人跑去花钱了是吧？！”
赖氏抬手，指节勾起她下巴，指甲陷进皮肉。
“妈，我就是……有点动了胎气。所以去医院好好检查了，我不是故意……”
话音未落，赵德柱揪住江语嫣后领往前拖。
粗布领口勒住喉骨，她咳得满脸通红，脚尖在砖缝里划出两道灰痕。
“钱呢？”赵德柱冷声，“我让你去找江见安，是让你去要钱的！你怎么反倒是花钱起来了？江语嫣，你最好和我说清楚，江见安今天在医院都和你说了什么？”
江语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脑海中却再度想起江见安所说的“离婚”。
“日子都是自己的，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如果总被那些虚无缥缈的幸福捆绑，总觉得未来日子就能过好，那一辈子都只会被这囚笼困住。”
她继续和赵德柱过日子，真的能等来好日子的那天吗？
“我问你话呢？！”
赵德柱一把钳住江语嫣的下巴，掐的下巴发红发紫，“她是不是要你和我离婚，你就不用解决这债务了，是不是？”
还没等江语嫣回话，赵德柱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耳光清脆，颊肉瞬间肿起。
“你想都别想！只要你敢离婚，我就让你死在这院子里！江语嫣，别以为你嫁给我以后还能离婚。只要你敢提离婚，我就把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全部都抖落出去。到时候我没好日子，你也别想好过！”
赖氏一听江语嫣有离婚的想法，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小贱人真的是反了天了！居然还想和你离婚！你这种破鞋去哪里会有人要？”
她顺手抄起扫帚，竹柄横扫江语嫣的小腿。
一记闷响，江语嫣膝盖一软，扑跪在地。
“装什么娇贵！”
赖氏啐了一口，扫帚倒转，柄头捅向肩胛。
江语嫣身子前倾，双手撑地，指缝间嵌进碎沙。
赵德柱抬腿，靴底踩在她手指上，慢慢加力，骨节发出轻响。
“孩子……”
本就胎气不稳的江语嫣，如今只觉得肚子里像是有东西在来回打转。
她却咬唇死忍，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滚落。
赖氏盯她肚子，冷笑，“要是这么两下就没了，那这孩子也不配到我们赵家里来。”
话落，扫帚又扬起，直往腹部去。
江语嫣猛地蜷身，双臂死死环住腹前。
竹柄落空，击在后背，闷声回荡在狭窄的小院。
赵德柱俯身，抓住她头发往后拽，头皮撕裂的疼让她倒抽冷气。
“江语嫣，你真的长本事了，现在还想和我离婚了。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只要你想离婚，我就弄死你。今天和江见安是不是就在商量离婚的事？”
他声音低，却透狠。
江语嫣唇角颤抖，“我……我没有……我想……”
“想？”
赵德柱抬手，再次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赖氏跟着补上一脚，踢在她大腿外侧，裤布卷起，露出青紫旧痕。
江语嫣身子歪倒，额头磕在井沿，血丝渗出，顺着眉骨滑到睫毛。
她抬手去擦，血沾满指腹，视野里一片猩红。
赵德柱蹲下来，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明天高崖再来，拿不出钱，我就把你卖给高崖。反正岳父也不会为我的前程谋划了，和江家也没什么好说的。除了给我生孩子，你也没别的用处。当然，你要是不想这么做，最好是再去求一求江见安，让她心软给你钱。”
他说话时齿缝透出阴冷，一字一顿。
江语嫣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赖氏冷哼，扫帚杆敲了敲地面，“哭？哭有用吗？！惹出来那么一个祸事，还不赶紧想办法！居然还跑去医院，白白花了我们家的钱！”
说完，又是一杆抽在小腿肚，肌肉瞬间绷紧，疼得江语嫣弓腰。
赵德柱松手，站起，抬脚踹在她腰眼。
江语嫣扑倒在地，胸口撞得发闷，眼前黑了一瞬。
最后的意志支撑着江语嫣从地上挣扎着起来。
“我……我去找我姐。这件事会解决的……”
江语嫣扶着墙，眼里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
赵德柱心烦意乱，干脆就放任江语嫣直接走了。
一路上也不知道多少人问她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但江语嫣谁也没有理，眼睛里其实已经看不清眼前是什么东西，就凭借着印象里的方向，一路走到刚刚离开的医院。
看到导诊台里忙碌的护士，江语嫣脸上才绽放出笑容。
她来到导诊台跟前。
“医生，救我。”
“找我姐，江见安。”
说完这话，江语嫣就彻底昏迷过去，倒在地上没有任何意识。
医院大厅瞬间乱作一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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