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平，你发什么疯？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沈丹清不断挣扎。
可沈长平拽她的力气出奇的大。
听见她喊疼，沈长平回头瞧了一眼。
她被他拽住的手腕确实红了一片。
但，他依旧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愈发用力箍住她的手腕，还生气又不耐烦地骂她：“谁叫你不老实听话！都是你活该！”
“沈长平，你有病就去治！你找我干什么？！”
沈丹清咬牙，从后面狠狠踹了他一脚。
可沈长平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被她连踹几脚，依旧没有放开她。
“进去！”
到了书房，沈长平从后面粗暴地把人推进去。
沈丹清踉跄几步，差点没站稳。
但她一得了自由，立刻转身就要走。
她才不想和沈长平同处一个屋檐下。
一刻也叫她觉得恶心！
但——
“四姑娘，我们公子有话同你说。”
沈长平院儿里的小厮拦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
这时，沈长平也从书架上拿了什么盒子，故作不经意丢给她。
“拿着吧！不必谢我！”
施舍的语气，俨然居高临下的上位者。
沈丹清低头，看清沈长平给她的是一个螺钿黑漆的首饰盒子。
首饰盒子样式好看，用螺钿在黑漆上嵌出了彩蝶扑花的俏丽图样，是姑娘家会喜欢的。
但是——
“？”
沈丹清心里满是疑问。
他把这盒子给她做什么？
见她愣怔一刻，沈长平自然而然觉得她是被他送她东西举动给感动到了。
于是，他得意扬扬地轻声笑笑，让她把盒子打开。
“你回来也有些时间了，这是我这个当兄长的送你的礼物。”
“……”
沈丹清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只红宝石的戒指。
沈丹清一眼就看出来，用来做戒面的红宝石成色不行，石纹很重，宝石里头还有许多棉絮状的杂质，最多就值五十两银子。
也就是戒指做工精良，戒托上的雕花和刻工都十分讨巧，能唬住一些没见过好东西的姑娘罢了。
沈长平挑了这只戒指给她，属于是花小钱，讨大巧。
“嗒嗒！”
沈丹清把红宝石戒指丢回盒子里，再把盒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她冷眼看向沈长平：“这就是你非要带我来的目的？抱歉，你的东西，我光是拿在手里都嫌脏！我不需要！”
言落，沈丹清转身就走。
多一眼也不愿看他。
她疏离冷漠到极致的态度，深深刺痛了沈长平的神经。
他心中大怒，蹭蹭几步走过来，用力拉住她，大声呵斥：
“沈丹清！别给脸不要脸！你不就是觉得顾重渊那厮对你好，所以，你才昏了头了把他这个外人当作亲人么？
“现在，我都给你买东西了，你怎么还摆起大小姐的架子来了？祖母说得不错，你确实该好好学学规矩！
“你自己出去瞧瞧，京城里高门侯府的千金小姐，有几个是你这样的臭脾气！真是不识好人心！”
“呵。”
沈丹清被他气笑了。
她挑眉讥讽，“大公子，你觉得你送了我这个首饰盒子和红宝石戒指，我就该心中动容、感激不尽，忘了之前的事情，当你的好妹妹么？”
“之前的事？之前什么事？”沈长平愣。
沈丹清冷笑摇头，从旁边的墙上“哗啦”一下揭下一张大大的字条。
她将字条拍到沈长平眼前，指着上面的字，咬牙一个字一个字读给他听。
“沈、丹、清、与、狗、不、得、入、内！”
这是他自己亲手写下，亲手贴在书房的墙上，让他院儿里的小厮必须牢牢遵循的命令！
“……”
沈长平表情有些尴尬。
下一刻，他飞速将那字条哗哗撕碎，抛向空中。
片片纸屑，像是冬日最催人心寒的冰雪，纷纷扬扬横亘在他们二人中间。
沈长平看到对面的人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莫名间，他觉得他的心情很难受。
但。
沈丹清已在眨眼间别过脸去，擦掉了眼角的泪。
方才念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她想到许多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
在情绪的影响下，她确实不争气地红了眼眶，酸了鼻头。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心里的痛与恨有丝毫的减少。
沈长平没有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觉得她就是心里觉得委屈，他张张嘴，再张张嘴，破天荒地第一次想对她说几句软话。
当然到了最后，他还是拉不下脸对她说一句“抱歉”。
他只是将那个首饰盒子重新塞回到她的手里。
“之前……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何必还一直记在心里呢？回头，我想法子弥补你就是了。”
沈长平觉得他都这样放低姿态了，她要是再闹就太不像话了。
可——
“啪！”
沈丹清没有丝毫犹豫，一巴掌把盒子打掉。
那只红宝石戒指跌落在地，戒面一下生生碎成了两半。
“沈丹清！你别太过分！！”
沈长平大怒，指着她的鼻子还要骂她，沈丹清却先一步指着那戒指笑了。
“沈长平，你平时给沈明珠送的东西，也是这种一摔就碎、值不了几个钱的破烂货么？”
“你！”
沈长平心里一惊，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竟然能分辨出红宝石的好坏？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下子，沈长平脸上爬满懊恼。
沈丹清心里很清楚，他如今的懊恼并不是后悔之前待她不好，他只是懊恼被她发现了他想用便宜货糊弄她的低劣心思罢了！
“呵。”
沈丹清脸冷得如霜似雪。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
“沈长平，我不是你养的狗，不会任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更不会因为你一丁点的讨好，就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对你摇尾乞怜、讨好卖乖！
“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伤害是道歉和赔礼都无法弥补的。”
这一次，沈丹清走得果决。
门口小厮本还想拦她，可她的视线太过寒冷、太过凌厉，扫在他们的身上莫名叫他们心里打颤。
只能哆嗦着往后退开。
但——
“沈丹清！我给你脸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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