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朝再次睁开眼时，飞船驾驶座的星光还落在手背上。
系统这次没让他等太久，倒计时结束的瞬间，他就被送回了“破晓号”，奥古斯都正攥着他空荡的衣角，眼眶泛红，连虫族皇室特有的金色竖瞳都失了往日的锐利。
“逾朝？”奥古斯都的声音发颤，指尖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脸颊，像是怕眼前的人再消失，“你……”
江逾朝笑着握住他的手，指尖蹭过他掌心因紧张攥出的纹路：“我回来了，没骗你。”
飞船稳稳降落在星际交流站的停机坪时，林默带着反抗军的人早就候在那里。
交流站是用废弃的虫族前哨站改造的，外墙还留着战争的弹痕，内里却被江逾朝收拾得温馨。
他把以前在联盟宿舍养的多肉（从地球带来的品种，在星际里算稀罕物）摆在窗边，还找奥古斯都要了块虫族翅膀的透明碎片，做成灯罩，晚上开灯时，光线会映出细碎的纹路，像落在房间里的星光。
奥古斯都每天雷打不动的事，就是跟着江逾朝转。
江逾朝去给交流站的人类小孩讲星际常识，他就站在门口当“保镖”，小孩们好奇地围着他问“你的翅膀呢”，他会笨拙地蹲下来，用指尖比划：“收起来了，怕吓到你们。”
江逾朝回头看他时，总能撞见他耳根泛红？
以前在联盟当上将时，他从不会对谁这么温和，更别说对着一群人类小孩。
有天晚上，江逾朝整理交流站的基因数据库，突然咳了几声。
虽然基因污染治好了，但以前留下的底子弱，一累就容易犯咳嗽。
奥古斯都听见声音，立马从外面冲进来，手里还攥着个保温杯，里面是他用虫族皇室特有的“星露草”煮的水（听基地医生说能润喉）。
“慢点喝，刚煮好，别烫着。”奥古斯都递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江逾朝的嘴唇，两人都顿了一下。
江逾朝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故意凑过去，用嘴唇碰了碰他的指尖：“有点凉，不如你帮我捂捂？”
奥古斯都的耳朵瞬间红透，却没躲开，反而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逾朝，以后别熬夜，我心疼。”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虫族特有的低沉，江逾朝靠在他怀里，能听见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以前他总觉得奥古斯都的心跳是冷的，现在才知道，那只是没对他热过而已。
交流站的第一场雪（星际空间站模拟地球的季节变化）落下时，江逾朝拉着奥古斯都去外面堆雪人。
奥古斯都没见过雪，笨手笨脚地把雪揉成球，结果力道太大，雪球碎了一地。
江逾朝笑得直不起腰，手把手教他：“轻点，像这样，慢慢来。”
奥古斯都跟着他的动作，终于堆出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江逾朝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纽扣，刚想给雪人当眼睛，奥古斯都突然扣住他的手腕，低头吻了下来。
雪落在两人的头发上，奥古斯都的嘴唇带着点凉，却吻得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逾朝，”吻完后，奥古斯都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发哑，“我以前总觉得，虫族和人类不可能好好相处，是你让我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能跨越这么多东西。”
江逾朝笑着踮起脚，回吻他的下巴：“那你以后，要多学着点怎么对我好。”
“好。”奥古斯都用力点头，把他抱得更紧，“一辈子都学。”
雪还在下，落在雪人歪歪扭扭的肩膀上，也落在两个相拥的身影上。
交流站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一直延伸到星际的尽头。
那里没有战争，没有背叛，只有他和他，还有数不清的、属于他们的温柔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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