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第二天，阳光把房间照得暖洋洋的。
江逾朝刚把洗好的围巾晾在阳台，就看到沈砚辞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从书房出来，脚步有点轻，像怕惊动什么，连手腕上那只旧手表的表盘都透着点紧张的反光。
“今天怎么这么神秘？”江逾朝笑着走过去，想碰那个盒子，却被沈砚辞轻轻躲开。
“等晚上再看，”沈砚辞把盒子放在客厅的柜子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蹭过他耳尖，“今天是你生日，得等念念回来，一起拆礼物才热闹。”
江逾朝这才想起。
忙着重温堆雪人的开心，居然把自己的生日忘了。
他抬头看沈砚辞，对方眼里满是笑意，像藏着星星，让他想起高中时某个午后，沈砚辞解题时抬头看他的眼神，只是那时候的眼神里藏着疏离，现在却全是温柔。
下午，林小夏带着念念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蛋糕。
是江逾朝喜欢的芒果味，上面用奶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逾朝生日快乐”。
“我跟念念一起选的，”林小夏把蛋糕放在桌上，拍了拍江逾朝的肩，“你家沈砚辞上周就跟我打听，说要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吧？”
江逾朝转头看沈砚辞，对方耳尖有点红，伸手揽住他的腰：“就想让你开心点。”
念念跑过来，把一张画递给江逾朝，纸上画着三个小人，两个大人手牵手，中间的小人举着小太阳，笔触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很用心：“逾朝爸爸，这是我画的生日贺卡，我们都是小太阳！”
江逾朝蹲下来，接过画，在念念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念念，这是爸爸收到最好的礼物。”
晚饭时，沈砚辞做了一桌子江逾朝喜欢的菜，连温牛奶都特意加了点蜂蜜。
他记得江逾朝说过，冬天喝加蜂蜜的温牛奶最暖。
吃饭的时候，许嘉阳还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屏幕里举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笑着说：“逾朝，生日快乐啊！本来想过来的，结果我儿子发烧了，等下周再给你补礼物，顺便调侃沈砚辞，让他说说怎么把你哄这么开心的。”
沈砚辞凑到屏幕前，笑着说：“想调侃也得等你儿子好，不然我怕你老婆不让你出门。”
视频里传来许嘉阳老婆的笑声，江逾朝看着屏幕里热闹的样子，心里满是暖意。
这些年，身边有爱人，有朋友，有女儿，连曾经的遗憾都变成了圆满。
吃完蛋糕，沈砚辞把那个长方形的盒子拿过来，放在江逾朝面前：“现在可以拆了。”
江逾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幅画，画框是原木色的，很简单，却很精致。
画里是当年高三（7）班的教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倒数第二排的课桌上，左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生，正低头在课本角落画小太阳，右边的男生握着笔，却转头看着左边的男生，眼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那是他和沈砚辞当年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画的？”江逾朝伸手碰了碰画纸，指尖有点发颤。
“从去年冬天就开始学了，”沈砚辞坐在他身边，声音很轻，像怕打扰这份安静，“我跟小区里的张阿姨学的，她退休前是美术老师，说我没天赋，画了好多次才画好。”
江逾朝转头看他，发现沈砚辞的左手食指上有个小小的茧。
以前这个位置只有他有，是写作业磨出来的，现在沈砚辞为了给他画这幅画，也磨出了茧。
他心里一软，伸手握住沈砚辞的手，指尖摩挲着那个茧：“笨蛋，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沈砚辞反握住他的手，把画拿起来，指给江逾朝看，“你看，这里的小太阳，我画了跟你当年一样的弧度；这里的课本，我特意画了你喜欢的那本数学书；还有这个男生的眼神，我练了好久，就想画出那时候的感觉——那时候我不敢说，现在想告诉你，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你了。”
江逾朝的眼眶有点红，他把画放在腿上，扑进沈砚辞怀里，耳朵贴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谢谢你，砚辞，”江逾朝的声音有点哽咽，“谢谢你记得我喜欢的一切，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我还没说完，”沈砚辞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你再看看盒子里，还有东西。”
江逾朝从他怀里起来，低头看盒子。
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盒子，是当年他送沈砚辞手表时的那个盒子，有点旧，却被擦得很干净。
他打开小盒子，里面没有手表，只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沈砚辞的字迹，很工整，却比平时软了些：“以前你送我手表，说想让我记住时间，别错过重要的事。现在我想告诉你，我记住了——记住了第一次见你的时间，记住了第一次跟你牵手的时间，记住了每一个跟你有关的瞬间。以后，换我送你光，做你的小太阳，永远陪着你。”
“爸爸们又在抱抱！”念念跑过来，抱住江逾朝的腿，“逾朝爸爸，生日快乐！我们一起跟小太阳拍照吧！”
沈砚辞笑着点头，把画放在沙发上，然后抱起念念，让江逾朝坐在中间，三人一起对着画里的小太阳拍照。
闪光灯亮起时，江逾朝看着身边的沈砚辞和怀里的念念，突然觉得。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有爱人在侧，有女儿在怀，有一份藏着心意的画，还有一句“换我送你光”的承诺。
晚上，念念睡着后，江逾朝和沈砚辞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拿着温牛奶。
沈砚辞把江逾朝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掌心捂着，像白天堆雪人时那样。
“明天我们去看看那个雪人吧，”沈砚辞轻声说，“我怕再不下雪，雪人会化掉，想跟你再拍几张照片，夹在那本日记里。”
江逾朝点头，靠在他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啊，还要把今天的画也拍进去，让我们的故事里，永远有小太阳。”
沈砚辞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嘴唇带着温牛奶的甜味：“会的，以后每一个生日，每一个冬天，我都会陪你，都会给你画小太阳，让你永远都是我的太阳。”
江逾朝闭上眼睛，感受着沈砚辞的体温和掌心的温度，心里想着。
原来当年那个冷得像冰的学霸，现在会为他学画画，会记得他所有的喜好，会把他宠成小太阳。
这样的幸福，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却真真切切地握在手里。
他想起沈砚辞日记里写的“失去太阳的世界会塌”，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不仅是沈砚辞的太阳，沈砚辞也是他的太阳，两个太阳在一起，就能永远温暖，永远不会有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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