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四合院前院难得的安静。
徐蒙搬了把吱呀作响的藤椅，坐在自家小屋门口，面前摆着个小马扎，马扎上放着一杯刚沏好的茉莉花茶，下午就一节课，难得的清闲。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中院方向，突然爆发出何雨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颗炸雷般砸破了黄昏的静谧。
“贾大妈！您给句痛快话！棒梗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徐蒙翻书的手指顿住了，慢悠悠地合上书，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啜饮一口。
徐蒙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好戏，下半场开锣了。”
徐蒙站起身，没进屋，反而踱步到通往前院和中院的垂花门下，身体斜倚着冰凉的门柱，将自己巧妙地半隐在门洞的阴影里，既是个看客，又像个随时可以点评两句的场外解说。
中院里，气氛剑拔弩张，何雨柱像头发怒的公牛，脸红脖子粗地堵在贾家门口，脚边散落着几个踩扁了的花生壳和一个被捏得变了形的窝头碎块。
何雨柱手里还拎着个空了的、原本装花生的旧笸箩，此刻正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贾张氏叉着腰挡在门口，那张刻薄的脸上涨得通红，稀疏的眉毛倒竖着，唾沫星子随着她尖利的嗓门四处飞溅：
“何雨柱！你放什么罗圈屁！血口喷人！你哪只狗眼看见是我家大孙子拿你东西了？啊？”
“我们家棒梗现在可是好学生！懂礼貌！知廉耻！你以为还跟以前似的由着你个没爹没妈教的野小子泼脏水？”
“我告诉你！你再敢胡说八道污蔑我孙子，我撕烂你的臭嘴！我上街道告你去！告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让政府把你抓起来！”
贾张氏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一种撒泼打滚的蛮横，在院子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疼。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还用手虚点着何雨柱的鼻子，身子往前凑，一副随时要扑上去撕扯的架势。
何雨柱气得浑身发抖，但面对贾张氏这种滚刀肉，硬碰硬显然占不到便宜。
深吸一口气，何雨柱压下直接动手的冲动，换上了他那招牌的、能把人气死的阴阳怪气腔调。
“哟！贾大妈，您这嗓门，不去天桥撂地说相声真是屈才了！我污蔑？我泼脏水？行啊！”
“那您倒是解释解释，我那锁得好好的柜子门，怎么就跟让耗子啃了似的开了条缝？”
“我那攒了小半个月、留着下酒的花生米，怎么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了？还有那俩白面馒头，怎么就变成您家门槛底下的碎渣渣了？”
何雨柱踢了踢脚边的窝头碎屑，冷笑一声，眼神瞟向贾家紧闭的屋门。
“您家棒梗是好学生？懂礼貌？知廉耻？哎哟喂！这话您自己个儿信吗？您问问这满院子街坊。”
“谁不知道您家棒梗那‘三只手’的功夫是童子功？以前偷鸡摸狗掏鸟蛋，哪次少了他了？我这叫有前科推定！合理怀疑！怨不得我！”
“你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
贾张氏被戳到痛处，彻底炸了毛，跳着脚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何雨柱脸上。
“我孙子那是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早就改了！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烂泥扶不上墙！活该打一辈子光棍！断子绝孙的命！”
“我孙子现在天天向上！是老师都夸的好孩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臭做饭的！也配怀疑我孙子？栽赃陷害！对！肯定是你！贼喊捉贼！不要脸！”
垂花门下，徐蒙端着茶杯，轻轻“啧”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中院对峙的几人听见。
徐蒙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客观”分析。
“何雨柱，你这‘前科推定’听着是有点道理。不过嘛...贾大妈说得也对，人总是会变的嘛。兴许棒梗同学最近确实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呢？毕竟，连肉味儿都没勾动他再次出手，只拿了点花生窝头垫垫肚子，这进步...不小啊！”
徐蒙这话听着像是帮贾张氏说话，实则字字带刺，把“偷窃前科”和“只偷了不值钱的”这两点钉得死死的。
贾张氏正骂得起劲，被徐蒙这不阴不阳的话噎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怼。
就在这时，下班回来的易中海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
一看这阵势，易中海眉头立刻锁成了疙瘩。
“吵吵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了！像什么样子！”
易中海板着脸，把自行车往墙边一支，摆出一大爷的威严，大步走过来。
易中海先看了一眼气得呼哧带喘的何雨柱，又看了一眼叉腰怒目、像只斗鸡似的贾张氏，最后目光扫过地上那点花生壳和窝头渣。
“柱子！怎么回事？”
易中海沉声问，语气带着责备，仿佛何雨柱才是挑事的一方。
何雨柱梗着脖子：“一大爷！您给评评理！我下班回来，家里柜子让人撬了！攒的花生、窝头没了！地上就剩这点渣！除了棒梗那小兔崽子，还能有谁？”
“你胡说！”贾张氏立刻尖叫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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