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丽嫔再不情愿也得承认，的确没有。
她降位之后受到的白眼和欺负，大多来源于苗贵人和姜贵人。
“就算本宫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人家贵妃娘娘的确比本宫更适合做贵妃。她做贵妃，下面所有嫔妃都过得舒坦，甚至娘娘还会催着让陛下来咱们宫里走走坐坐，要不然这一年后宫哪儿能生得出这么多孩子！”
“那是以前，只怕以后都不会有了。”丽嫔苦着脸说：“陛下厌弃缠足，见到咱们就只会想起那畸形扭曲的脚……”
“哎呀你傻呀！”箭妃又戳了她一下：“陛下有那么多事儿要忙，缠足这种事儿他很快就会忘记的。到时候你把裙子穿长一点，不让他看到不就得了！”
丽嫔还哭：“可是侍寝的时候，万一陛下又让脱鞋……”
箭妃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他让脱你就脱，你是不是没脑子！”
“他是皇上啊……”
“皇上怎么了？皇上也不能强人所难！再说你上次不是做得挺好，起码换来了嫔位。下次他要是还看脚，你就还跟他讲价说条件，不升妃位不给看！”
丽嫔弱弱地咬着下唇问：“可以吗？万一陛下觉得我贪得无厌，厌弃了我……”
“你咋那么愿意睡男人！”箭妃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还没看出来吗，咱们做妃嫔的要想把日子过好，靠的不是陛下，是贵妃娘娘！
以后你就把注意力都放在贵妃娘娘身上，老实本分听娘娘话，自己把小日子过好，改变你在贵妃娘娘心中的形象，早日把二十六皇子接回来，守着儿子过日子不香吗？”
丽嫔轻声问：“你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箭妃理所当然道：“本宫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再好好养大三十六皇子。不管他身体如何，都是本宫的儿子，有本宫一天，就绝不会让他过不好！”
许久没说话的宁嫔也开口道：“丽嫔姐姐若是不信，就看看本宫。本宫之前的下场够惨了吧，如今能登上嫔位，还不是靠贵妃娘娘！这后宫里真正心慈手软包容天下的，是娘娘！”
丽嫔还有些犹豫。
箭妃也懒得再劝，轻轻推了丽嫔一把：“行了，我也不送了，你赶紧回宫换身衣裳，去永寿宫谢恩去吧。”
丽嫔还没反应过来：“最后一票是陛下投的，不是应该去乾清宫谢恩吗？”
箭妃觉得自己厌蠢症犯了：“你呀，是真糊涂！你当后宫为啥有这么多赞成票？你真以为你的银子能给你买来这么多赞成啊？
还不是娘娘大度，让咱们阖宫上下全都给你投赞成票，你才会有这么多支持！
还有最后那一票，你自己心里明镜似的，陛下要是真想投赞成票，还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当时不就给你复了嘛！
如今你得了便宜当然要去娘娘那边谢恩，你找陛下干嘛呀！他能给你办成什么事儿？他能把儿子还给你吗？你呀，回去好好琢磨去吧！”
说完还摇头叹气：“蠢成这样，能在后宫活这么多年，也是奇迹。”
……
丽嫔晋位投票的时候，正赶上宝日娜和三皇子一行人回来了。
原本最迟二月就该回来的，可三皇子见宝日娜在草原上玩得实在开心，没了后宫那些规矩的束缚，他自己也很开心，便跟谢景珩商量着多留了一段时间。
一路上宝日娜玩心不减，走走玩玩，都看到城门楼子了还要再玩两日。是以人回来的时候，明德帝也没来得及安排礼部去迎接。
此番回京的不光有小两口，还有西戎的使团。
系统的姐妹们都在猜测瘦头陀还会不会来，楚云裳笃定：“不会再来！西戎王连最心爱的女儿都搭上了，不可能再折个儿子。不光额尔敦不会来，西戎其他王子也不会来。”
果然，这次带队出使大燕的是个女人，而且使团成员的平均年龄已经达到六十岁，即便是看到贵妃有那个心思，也不可能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了。
宝日娜回宫正赶上嫔妃们投票呢，便讪讪地和三皇子一起，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懒得掺和后宫的事，也不允许慈宁宫的人参与，所以慈宁宫全员都在。
见到三皇子和宝日娜，太后照例问候了宝日娜的家人，以及这一路上的见闻。
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听说投票结束了，赶忙告别太后，跑来永寿宫，钻到楚云裳怀里好好亲热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闪着晶亮的眼睛开口。
“我在半路上就听说了，娘娘和大长公主她们一起，推动了大燕的改革，让女子放足。”
楚云裳逗她：“是啊，本宫特立独行，自己不缠足也不想让天下女子缠足。这事儿宝日娜怎么看？”
宝日娜立马蹦起来：“我能怎么看？我当然是支持啊！我虽然没见过缠过的脚长什么样，但是民间流传的小报我看了——我给阿轩也看了！我和阿轩都觉得这实在是太恶心了，第一个提出缠足的人一定是变态！后面跟风吹捧的人，全是变态中的变态！”
一边说还一边抬起脚给楚云裳看：“我们草原姑娘都不缠足，所以底盘才稳，骑射和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中原女孩儿就是因为缠足，所以什么都做不了，别说骑射了，就连走路都走不稳！”
楚云裳轻声说：“也有缠足之后能骑射的。”
“那她们的技术也是水！”宝日娜不屑道：“就像被贬出宫的那三个郡主，技不如人，就只能用肮脏的手段暗算！”
丽嫔那厢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叫上宁嫔壮胆，踏入永寿宫的门，来给楚云裳谢恩。
下人进去通传的功夫，正殿里说话的声音便传出来。
丽嫔的脸一下子烧得滚烫，转身便想走，被宁嫔一把拉住。
宁嫔低声道：“丽嫔姐姐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您好好想想，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和二郡主是怎么做的？是不是也该给娘娘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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