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吴天华，跟上次苏小小他们见到的不同。
因为他是领头的，涉及的事情比较多，已经被连番审讯了好几天。
他本来是不想认的，但是因为咬他的人比较多，有些村民虽然是跟着他在做，但不是每个人都不长心眼，也有暗中留下证据的。
他们也怕一旦案发，事情会推到自己头上。
而这个吴天华父子也确实狡猾，很多事情他们并不亲自动手，而是让手下人去做。
比如杀人这事，他们从来也不亲自动手，都是让手下人去做的，而且有时候，都不用他吩咐，那些人就帮他们做了。
但是拐卖人口这事，确实是吴天华先做的。
那会，他不过二十岁，一次出去旅游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
说起来吴天华这个人，样子长得不难看，尤其是一双笑眼，看起来十分可亲，所谓的笑面虎可能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嘴巴很能说，把女孩逗得很开心，很快就把女孩弄到手了，本来只是想着玩玩。
然后她就发现城里的女孩很好骗，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而且她们还特别自信，觉得自己不会被骗。
他本来也没想着把她卖掉，就想着白玩几天跑路。
可那天跟女孩吃饭时，遇到了一个人，他才知道可以把女孩子转卖掉，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那个女孩就是这样被卖掉的，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更好的人。
他都不知道漂亮的女孩子这么值钱，而且那个人他说以后有这样的女孩都可以找他。
这个开始让他发现原来赚钱可以这样容易。
漂亮女孩有漂亮女孩的去处，丑女孩有丑女孩的去处。
但是后来，他发现与其把女孩卖给别人让别人去赚钱，不如让女孩为他赚钱。
就这样一点一点做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带着自己的兄弟做，后来村里人看他有钱了，都想来分一杯羹。
这样也好，谁的手都不干净，就没有人会出卖他们。
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没想到，这一次会栽的这么快。
以前只要有检查，就会有人通知他们，他平时孝敬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能提前得到消息。
可这一次，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势已去，甚至连跑都没来及。
村里的这帮人，没事的时候把他当祖宗供养，现在出事了，一个个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推。
可笑，反正都这样了，以他这些年的所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去了，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他也没客气，问的就全交待了。
这一次再被带到审讯室，看到桌子后面的苏小小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之前没想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这个女孩他见过，还被他们药倒过。
原来警察早就怀疑他们了。
苏小小见他已经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看过笔录，以他交待的事情，已经够吃枪子了，所以，现在问他什么，他应该都会说实话的。
“吴天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待？”
“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了。”
吴天华人看着有点憔悴，但是表情还是相对轻松的。
“那我问你，除了你交待的这几个人，你最近还有没有杀过人？”
苏小小翻看着手里的笔录，这帮人交待了他们这些年里总共死了八个人，其中五个是被他们弄死的，三个是自杀的，都被扔在了后山的坑里。
这些人的口供基本能对上，但是没人提到还有别人。
“最近没有，这段时间感觉有点不对，连拐人都没有做。”吴天华摇头。
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困惑。
他们一度以为吴天华可能是杀死温仪的凶手，破了这个拐卖团伙，他们的案子可能也就破了，但目前看来，可能是他们想错了。
“你听说过网红主播安琪被杀这个案子吗？”
“好像看到过。”
“你知道安琪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
吴天华一脸困惑，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安琪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做温仪。”
苏小小盯着吴天华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破绽，但是她只看到了困惑。
“温仪，不可能，地窖里的那个不是温仪吗？怎么又跑出来一个温仪？！”
“地窖里的女人不是温仪，她叫胡丹丹。”
吴天华眼里的困惑更深，“这个女人原来一开始就用了别人的身份证。”
“她不是一开始就用了别人的身份证，我问你，她中间是不是逃跑过？”
“怎么说呢，一开始她是想跑的，不过跑了两次被我们抓了之后就老实了。
她人是比较机灵的，知道自己跑不掉，就不跑了，不仅不跑，还愿意帮着我们做事。
正好，她又怀孕了，孕妇最容易取得别人的同情和信任，她就是利用这一点，说服我不要把她弄去做特殊服务。
而且，她很厉害，大着肚子的时候就帮着我们拐了两个，她是大学生，跟那些小女孩很谈得来。
别人看她大着肚子，都很热心，主动帮她拿东西还会送她，谁知道会把自己送到火坑里。
她生了孩子之后，母亲这个身份也很好用，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同样能够让人同情和信任。
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学着这样做，可是他们都没那个水平，虽然也能骗到人，但都不如她效果好。
有她在，真的帮了我们不少忙，我后来都有点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不过，她是个狠人，是个连自己孩子都能卖掉的人，我也不敢完全信任她，她有时候会发疯。”
吴天华说着眯起了眼睛，想到她让自己把孩子卖掉的情景。
“那孩子不是你的，或者你们村子里的人的，你们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也卖掉吧？！”
“不是，我们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卖自己孩子的地步，只要是我们村里人的孩子，不可能会被卖掉。
那个孩子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们把她拐来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她后来没再逃跑，也是为了要保住这个孩子，因为再打孩子就会没的。
那时候，她很宝贝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头几年也是。
只是没想到在孩子五岁那年，她忽然转了性，有一天，她跑来跟我说，这个孩子太大了，已经不适合用来做工具骗人了，让我随便找个人把孩子卖了。”
吴天华的话，让他们都吃了一惊，卖掉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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