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前台，根本就不是人。
河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一丝妖气，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站到时雨身边，“抱歉时姐，是我的疏忽，让人钻了空子。”
“连我都差点被蒙蔽，你没看出来也正常。”时雨两步上前，稍稍弯腰掐住了前台的下巴，“说说吧，在这镇子上，像你们这样的小妖精还有多少。”
“你们又是用了什么法子藏匿气息。”
妖身上必定有妖气，修行的时间越长，能够隐匿妖气的时间就越长，可面前这只小狐狸只是个小妖而已，修行不过二十来年。
按道理，绝对不可能将自己身上的妖气隐藏得这么深，就连河伯这样的百年老鬼都没能察觉到。
可她偏偏就是做到了，这绝对不正常。
原本时雨没有想要为难一个小妖精，但谁让这只小狐狸这么不识好歹，竟然还真的对常拾音动手。
那也不能怪她不客气。
小狐狸瞪着一双大眼睛。
有一说一，狐族的确出美人，虽然只是一只小妖，这前台长得也真的不错，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模样。
只是时雨几人的外貌实在过于让人惊艳，就是老常，那收拾起来也是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才让小狐狸在他们中间显得并不起眼。
时雨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才终于让小狐狸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可这么一会儿时间的压抑，已经让她的脸时不时透出了狐狸的模样，“你要杀就杀，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你该不会觉得，我不敢吧？”
时雨有些好笑的看着小狐狸，随手就将她扔到了一边，“袁野，赏你了。”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一旁的常拾音和老常都愣了一下，就连河伯自己都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袁野？
这就是他的名字吗？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许多早就已经被遗忘的记忆，潮水一样涌进了袁野的脑子里。
他以为再也找不到的名字，就这样轻易的回到了他身上！
此时此刻，袁野看向时雨的眼神，已经不止是单纯的感谢了。
那是一种尊敬，甚至是一种服从！
不过现在，袁野还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脑子里的记忆，没有一点犹豫，走到了小狐狸身边。
甚至都不需要再让时雨多说一句话，第一时间就是下死手！
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本身就比人类要敏感得多，更何况是一只已经修炼成妖的动物。
在袁野靠近的瞬间，一种被锁定的致命威胁，直接就让小狐狸定在了原地，甚至根本升不起逃跑的心思！
“不……别杀我……”小狐狸下意识用上了媚术，原本就裹得不那么严实的浴巾，愣是又掉下来一大半。
这一招对付常家父子或许有用。
但小狐狸失算了，站在她面前的，甚至都不是一个人，媚术简直没有起到一丁点该有的作用。
“死。”
一字出口，山一样的压力直接朝小狐狸轰了过去，动作之利索，完全没有一丁点犹豫。
好在小狐狸虽然实力不怎么样，反应的确够快，见自己最拿手的媚术没起什么作用，当机立断抱住了时雨的大腿，“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收。”
还是一个字，只不过这个字是时雨说的。
那对于小狐狸来说，根本无法躲开的攻击，落在时雨身上，就跟一滴水滴在身上没有什么区别，眨眼的功夫就干了，甚至都留不下什么痕迹。
对此，袁野觉得正常得很，立马安安静静站到了一边。
他的脑子现在很混乱，他需要时间来处理他的记忆。
“说说吧，齐家村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时雨在床上收拾了一小块地方坐下来，从进入这个小镇的时候，她就隐隐察觉了不对劲。
对于灵气枯竭的现代来说，这个地方的灵气有点过于浓郁了，甚至和几百年前一些洞天福地都能比一比。
后来又发现了前台这个小狐妖，才让她确定，这里的确不对劲。
小狐狸偷偷看着时雨，眼神妒忌又好奇。
都说狐族出美人，可面前这歌女人明明是个人，为什么能比她好看这么多。
小狐狸撅着嘴，“你怎么知道我是齐家村来的？”
见时雨盯着她笑，小狐狸浑身打了个哆嗦，“我不问了！我是从齐家村来的，在开启灵智之前，一直住在齐家村附近的一座大山深处。”
“齐家村的确坐落在群山之间。”
这一句是老常说的，也只有他真正去过齐家村，不过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小狐狸连连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前因后果，在我开启灵智的时候，深山里像我这样的小妖已经不少了。”
“至于你说的掩盖气息，这些我们这些小妖是天生就会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时雨皱起了眉头。
她能分辨得出来，这个小狐狸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撒谎，说的全都是实话。
可就是因为都是实话，才显得如此怪异。
天生地养的东西，怎么可能突然就不需要遵守天地间的规则了。
妖族难以掩藏妖气，就跟人族寿命短一样，那都是天定的缺陷。
“后来呢？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类社会。”时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你们妖族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们，轻易不要和人类接触吗？”
“啊？”小狐狸被说得有点迷茫，“我妈没有跟我说过啊，她现在还在隔壁开饭店呢。”
时雨：“……”
“我是说你们的老祖宗。”
小狐狸摇头，“没有老祖宗，我爷爷奶奶早就死了，我爸妈他们，已经是妖族最老的了，大概……八十岁。”
看着小狐狸掰着手指头算数，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时雨和老常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的妖怪们，竟然都是新生的！
见时雨没有说话，小狐狸又补充道：“我们也不是故意要下山，但是姐姐你也看到了，最近这十多年，年轻人都离开了这里。”
“不管是村子里还是镇子上，年轻人越来越少，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如果没有我们，他们会活不下去的。”
小狐狸抿着唇，“我们……没有害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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