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常家兄弟！”
孙礼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嘶吼起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您……您被流放蛮荒后，为了除掉您所有的势力，萧风……他……他诬陷常家兄弟通敌叛国！
先皇……先皇本只是想将他们召回京城问责，没……没想杀他们！
可萧风怕……怕他们回京后揭穿他的阴谋，又……又忌惮常家手握兵权。
就……就伪造了圣旨，派……派人在路上设伏，把常家兄弟，全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轰——！”
这话如同惊雷劈落，金銮殿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紧接着，爆发出更剧烈的哗然！
“什么？常家满门忠烈，竟然是被陛下假传圣旨害死的？”
“常升、常茂两位将军，当年镇守西境，战功赫赫，竟落得如此下场！”
“陛下……陛下简直丧心病狂！为了皇位，竟屠戮如此多的忠良！”
人群中，常龙、常广兄弟俩早已听得双目赤红如血，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们虽早已得知家族冤屈的真相，心中一直憋着滔天恨意。
可此刻听闻孙礼亲口证实，那压抑多年的悲愤与仇恨，终究还是再也按捺不住。
“唰！”
兄弟二人同时抽出腰间长枪，枪尖直指瘫在地上的二皇子萧风，枪身因愤怒而剧烈抖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他们双目圆睁，眼中布满血丝，怒吼声震得殿内烛火摇曳，泪水混合着杀意滚落：“畜生！今日我兄弟二人，定要杀了你，为我常家满门上下报仇雪恨！”
常龙性子本就烈如烈火，满腔血海深仇早已积压到极致。
话音未落，周身杀气陡然暴涨，手中长枪猛地一挺，枪尖划破空气。
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直刺萧风心口。
恨不能将这丧心病狂的奸贼当场戳穿，以慰家族亡魂！
枪锋裹挟着雷霆之势逼近，萧风瞳孔骤然紧缩，吓得浑身僵住。
连躲闪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锋芒越来越近。
就在长枪即将穿透他胸膛的瞬间，萧无漾眼疾手快，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稳稳挡在二人之间，手中佩剑轻轻一挑，剑尖精准磕在枪杆之上。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大殿内炸开，常龙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枪杆涌来，手臂猛地一颤，长枪被挑得偏开数尺。
枪尖擦着萧风的肩头划过，重重刺在金砖地上，溅起几点火星，险些脱手飞出。
“龙儿，稍安勿躁！”
萧无漾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目光落在常龙赤红的眼眸上，沉声道，“他本就罪行滔天，罄竹难书。
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需按律处置，让他受尽应有的惩罚，方能告慰常家满门冤魂，告慰所有枉死者。
你若此刻杀了他，反倒让他痛快解脱，岂不是便宜了这等奸贼？”
常龙死死攥着长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青筋暴起，双眼赤红如血。
泪水混合着杀意滚落，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姑父！他害我常家满门，此仇不共戴天！
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常广也在一旁咬牙切齿，手中长枪依旧死死指着萧风。
枪身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眼中杀意凛然，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显然也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萧无漾看着兄弟二人悲愤欲绝的模样，心中亦是一阵刺痛。
他拍了拍常龙的肩膀，语气沉重却坚定：“我知道你们恨，这恨，我比谁都懂。
但今日，我要让他在金銮殿上，当着满朝文武、天下人的面，把他的罪行一一招认。
让他身败名裂，让世人皆知他萧风是个弑父弑君、屠戮忠良的畜生！
然后，我会亲自监斩，让他受尽折磨，血债血偿，绝不姑息！
你放心，今日，我定会为常家、为所有蒙冤而死之人，讨回一个公道！”
常龙兄弟二人闻言，对视一眼，虽眼中恨意未消，却也知晓萧无漾所言有理。
只能死死攥着长枪，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退到一旁，只是目光依旧死死盯着萧风，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还有……还有……”
此刻的孙礼也不管不顾了，为了苟活，拼了命地将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全都和盘托出。
声音急切而颤抖，“太子殿下被流放蛮荒后，他不止一次派人去刺杀您，连您的亲属都不肯放过！
他……他甚至暗中勾结彭城雄武奎、黑风城冷枭，目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他还曾联系红楼杀手组织，出价五百万两白银，买……买您的性命，只求能将您彻底除掉！”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滔天恶行，再次狠狠触动了殿内众人的心弦。
文武百官们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看向萧风的目光愈发鄙夷厌恶。
而二皇子萧风，此刻却依旧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倔强，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不……我没有！”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手指胡乱地指向林嵩和孙礼，“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他们逼朕的！
是他们蛊惑朕、算计朕！与朕无关！”
他的话断断续续，逻辑混乱，语无伦次，显然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能靠着最后的本能做无谓的挣扎，根本站不住脚。
就在这时，站在萧无漾身后的陆苍，终于缓缓向前一步。
这位历经四朝的老将军，自始至终沉默不语，此刻一动，周身便散发出一股威严厚重的气场，瞬间压下了大殿内的几分嘈杂。
“哼！”
一声冷哼，如同冰锥般刺破殿内的混乱，带着彻骨的寒意，“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要这般狡辩吗？”
陆苍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萧风，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你为了杀人灭口，隐瞒自己的滔天罪行，将忠心耿耿的蒙大统领残忍杀害，抛尸荒野；
又将功勋卓着的曹国公百般折磨，打得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还有文郁……他虽曾助纣为虐……这些人，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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