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墨染丹砂相思泪（贰）
part two：巴山夜雨涨秋池（贰）
书接上回！
十年过去了，巴家的丹砂生意不仅没有衰落，反而越发兴旺。
巴寡妇清以女子特有的细腻和敏锐，改进了丹砂的提炼工艺，使纯度提高了两成。同时，她又开辟了新的销售渠道，将生意扩展到了巴县之外。
然而瓶颈也随之而来。
“夫人，我们的丹砂品质已是巴郡最佳，但限于产量，始终无法与蜀郡的大商贾竞争。”李管事翻着账本，语气中带着无奈，“若是能扩大矿场，增加产量……”
“需要多少资金？”巴寡妇清直接问道。
李管事早已计算清楚，噼里啪啦地报出一个数字，见巴寡妇清眉头微蹙，又补充道：“若是可以去巴县合作社借贷，或许能解决一部分。听说他们最近有针对女商人的优惠贷款。”
巴寡妇清沉默片刻。她知道老管事说的是实情，但合作社那帮人的嘴脸，她再清楚不过了。表面上是道貌岸然的君子，实则是瞧不起女子经商，定会百般刁难的小人。
“那……明日我去合作社一趟。”最终，她做出了决定。
老管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躬身退下。
夜色渐深，矿场的工人们陆续收工回家。
巴寡妇清独自站在高处，望着远方的乌龙山脉，那里是她的娘家和娘家人。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很少回去，不是不想念父兄，而是不愿让人说闲话，说她靠的是娘家的势力。
但实际上，若不是有乌龙山的土匪兄弟们暗中保护，她的商队早已不知被劫掠多少次了。在这个乱世，一个女子要想立足，比男人难上十倍。
第二天清晨，巴寡妇清特意换上一身素雅但不失庄重的衣裳，带着账本和经营计划，来到了巴县合作社。
果不其然，合作社的社长一听说她要贷款扩大丹砂生意，顿时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清夫人，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丹砂生意……啧啧，如今都是官营的天下了，你们私营的能有多大前途？再说，虚无缥缈的炼丹之术日渐式微，丹砂需求一年不如一年，我们放贷的，这不也得考虑风险啊。”
巴寡妇清平静地回应：“社长大人有所不知，如今丹砂不仅用于炼丹，医药、绘画、漆器都需要这些上等丹砂。如今我的客户遍布巴郡，甚至蜀郡也有商家定期采购。这是近三年来我们矿场的账目，请您过目。”
社长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突然眼睛一亮：“咦？去年八月，你有一笔大支出，用于……雇佣护卫？数量还不少，这是为何？”
巴寡妇清心中一凛。那正是她娘家兄弟前来护卫的费用，自然不能明说。
“巴郡山多路险，雇佣护卫保障商队安全乃是必要开支。”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社长眯起眼睛，放下账本：“清夫人，明人不说暗话。听说你与乌龙山那帮土匪有些……交情？这护卫费用，莫不是给了他们？”
巴寡妇清面色不变：“管事说笑了。我一个寡妇，岂会与土匪有染？不过是雇佣正规的护卫队伍罢了。”
“哦？是吗？”管事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打着桌面，“可是我听说，去年有小额担保公司的人去找你麻烦，结果被一帮来历不明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还有几个进了IcU……这件事，在巴县可不是什么秘密啊。”
巴寡妇清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这次贷款恐怕无望了。
果然，社长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清夫人，合作社的资金有限，须得用于扶持那些……清清白白的生意。你这又是土匪又是担保公司的，风险太大，太大啊。请回吧！”
走出合作社大门时，巴寡妇清握紧了拳头。阳光照在她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既然正道走不通，那就只好走险棋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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