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渊底部的血潭水汽蒸腾，凌尘单膝跪地，指尖还凝着未散的混沌之气。叶灵萱半蹲在旁，灵萱结界化作细链缠住他手臂，将精纯的无属性灵气注入其经脉：“凌尘，吞噬尊主记忆后可有不适？他的黑暗之力毕竟……”
“无妨。”凌尘抬头，眼中幽绿竖瞳尚未完全消退，“只是这噬灵族的过往……”他指尖轻点眉心，一道血色光影浮现，正是暗影尊主的记忆碎片，“上古时期，噬灵族以吞噬万界生灵为修，被祖巫联合天道强者封印于此，而这幽冥深渊，竟是当年的镇压之地。”
叶灵萱望着血潭中翻涌的黑色漩涡，素簪突然泛起微光——那是与无属性灵体共鸣的征兆：“难怪深渊中的黑暗之力如此精纯，原来藏着上古封印的残痕。”她指尖划过光影，眉心微蹙，“但暗影尊主为何执着于复活噬灵族？难道他……”
“他本就是噬灵族后裔。”凌尘接过话头，混沌之气在掌心凝成噬灵族的血色图腾，“记忆中，他曾在祖巫封印前偷取‘噬灵族之心’，企图用无属性灵体的力量破封——而你的体质，正是关键。”
叶灵萱闻言一怔，忽然想起此前被各方觊觎的经历，指尖灵萱结界不自觉地缠上凌尘手腕：“所以当年幽冥鬼府开启时，墨殇和颜正风才会拼尽全力争夺我？”
“不错。”凌尘握住她的手，将她指尖的灵光引入小世界，“噬灵族之心需无属性灵体的血脉激活，而你……”他忽然抬头望向深渊深处的黑暗裂缝，“听，有异动。”
话音未落，无数道黑影从裂缝中窜出，竟是被黑暗之力腐蚀的修士残骸，眼窝中跳动着幽绿鬼火。叶灵萱的天道之眼泛起红光，灵萱结界化作光网罩住来袭者：“是噬灵族的‘血肉傀儡’，核心在心脏位置！”
凌尘的混沌之刃已先一步斩出，刀刃上缠绕的祖巫血脉之力如活物般游走，但凡被刀刃触及的傀儡，皆在瞬间被净化为精纯灵气：“萱儿，你守好后方，我去裂缝处探查封印线索。”
“小心裂缝中的时空乱流！”叶灵萱的灵萱结界分出一道光链缠住他腰间，“当年祖巫封印时设下的时空陷阱，至今仍在运转。”
凌尘点头，身形一闪已没入裂缝。裂缝内部，黑色雾气中夹杂着时空乱流的银芒，每一道乱流都能将修士的肉身撕裂。他运转“时空吞噬”，将乱流引入小世界，却在触碰到裂缝深处的石壁时，掌心突然发烫——那是吞噬体系对上古传承的共鸣。
“祖巫残印！”凌尘低呼，只见石壁上刻着斑驳的巫族符文，每一道符文都透着混沌之气，“萱儿，这里有祖巫留下的封印笔记！”
叶灵萱闻言，灵萱结界化作光桥横跨裂缝，指尖轻点石壁符文：“符文虽旧，却仍有灵力流转。你看这最后一段……”她指着符文末端的血色印记，“‘噬灵族之心藏于九幽血潭，唯有混沌吞噬者可破其劫’——说的可是你？”
凌尘凝视着符文，脑海中突然闪过祖巫残魂的叮嘱：“当年祖巫曾说，吞噬体系的终极是‘吞噬天道’，如今看来，这噬灵族的封印，正是考验之一。”他指尖凝聚混沌之气，按在“噬灵族之心”的符文上，“萱儿，我要尝试激活残印，你帮我护法。”
叶灵萱的灵萱结界立刻扩张成三层光盾，将两人护在中央：“放心，有我在。”她望着凌尘周身翻涌的混沌之气，忽然想起冰窟中初见的微型世界，那时的他还在重伤，如今却已能与上古大能的传承共鸣。
石壁符文在混沌之气的催动下逐一亮起，最终在中央凝聚出祖巫虚影。虚影开口时，声音中带着远古的沧桑：“后世吞噬者，若见此印，便知噬灵族之心乃封印钥匙，亦是劫数。当年吾等虽封其族，却留一线生机——然此生机若被邪祟利用，便需以混沌之力彻底湮灭。”
凌尘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暗影尊主执着于复活噬灵族——所谓“生机”，竟是让噬灵族在封印中孕育出新的吞噬者，而他手中的噬灵族之心，正是关键。他转头望向叶灵萱，却见她正与涌来的傀儡群周旋，发间素簪已被鲜血染红。
“萱儿！”凌尘心神一乱，混沌之气险些暴走，却见叶灵萱回头一笑，灵萱结界突然化作万千光针，精准刺入每具傀儡的心脏：“我没事！你专心破解封印！”
就在此时，石壁符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混沌之气，凌尘只觉识海一震，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祖巫与噬灵族大战的场景、天道强者联手布下的封印、以及最后时刻，祖巫将噬灵族之心沉入九幽血潭的画面。
“原来如此，封印的关键不在毁灭，而在……”凌尘低语，指尖突然刺入自己心口，竟将噬灵族之心从小世界中引出，“萱儿，接住！”
叶灵萱转身时，正见血色晶体破空而来，下意识以灵萱结界包裹。晶体触碰到无属性灵光的瞬间，血潭突然沸腾，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在潭心成型，隐约可见噬灵族的图腾在漩涡中沉浮。
“凌尘，小心！”叶灵萱的惊呼声被漩涡的轰鸣淹没，却见凌尘已化作青影跃入漩涡，混沌之刃与祖巫虚影的混沌之气融为一体，硬生生将漩涡斩开一道裂缝，“以吞噬之力，还噬灵之劫！”
漩涡中的黑暗之力疯狂反噬，却被凌尘的混沌吞噬之力尽数吸收。叶灵萱见状，立刻以灵萱结界连通漩涡中的无属性灵脉，助他稳定吞噬节奏。不知过了多久，漩涡终于平息，凌尘握着半透明的噬灵族之心走出，心体上的血色纹路已化作混沌符文。
“封印……已解。”凌尘喘息着单膝跪地，任由叶灵萱为他包扎伤口，“但祖巫留下的‘生机’，并非复活噬灵族，而是让吞噬者净化其族的业力。”他望着手中的晶体，“如今噬灵族之心已被净化，剩下的，便是加固封印。”
叶灵萱望着深渊底部逐渐合拢的裂缝，忽然轻笑出声：“每次和你一起，总要经历这般生死劫数。”她指尖拂过他眉心的祖巫印记，“不过也好，至少我们从未退缩。”
凌尘抬头，见她发间沾着血污，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明亮。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坊市相遇，她举着混灵符箓的模样，那时的他们，又怎会想到今日能并肩破解上古封印？
“以后的劫数，只会更多。”凌尘握住她的手，混沌之气与无属性灵气在掌心交融，“但只要你在，便没什么可怕的。”
深渊深处，祖巫虚影渐渐消散，临走前留下最后一道符文：“混沌与秩序，本为一体。吞噬者，望你切记——灭邪非嗜杀，破封为重生。”
凌尘望着消散的虚影，忽然明白，所谓吞噬体系的真谛，从来不是毁灭，而是在混沌中守护心中的秩序。他转头望向叶灵萱，见她正以灵萱结界修复深渊的空间裂缝，素簪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如同他心中永不熄灭的光。
（第9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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