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的春天到了。
柚凛意外地收到了饭纲学长的告白。
他当时蹲在佐久早宅门口的阴影里，柚凛被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他是来找圣臣的。
但饭纲接下去的话，让柚凛停住了去找圣臣的脚步。
“我喜欢、喜欢柚凛。”声音苦涩。
柚凛抠了抠手，比起被突然告白的慌乱，她更担心这句话被屋内的圣臣听见。
“好逊啊……”饭纲猛地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间出来，带着哽咽，“不想把这个遗憾也留下，所以……柚凛不用回答。我我我……”
柚凛听懂了他的话，想起井闼山在春高止步八强，纠结着开口：“饭纲学长已经做得很好了，那次是意外，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情况。”
饭纲叹了口气。柚凛伸手轻轻地把他捂着脸的手，一点一点地拉下来。
“柚凛和你哥哥……完全不一样。”
“那是肯定的啊，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怎么会一样？”
饭纲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她，呼出一口气。
“柚凛只管去走自己的路，不用因任何人停下脚步。我会……有一天，我会坦诚地……”
柚凛握住他微凉的手，认真地回答：“饭纲学长，那一天我会等着的。我知道你不想要答案，所以……饭纲学长的路也好，我的路也好，前方都是宽阔的。在成为大人前，需要途径的阶梯，一起登上去吧！”
送走饭纲后，柚凛返回卧室前，屏住呼吸，悄悄观察着圣臣的房间。
房门紧闭。
好像……没有发现。
……
若利前辈和天童前辈毕业后，一个去读大学然后继续打排球，一个要去学习做西点。
他们的选择柚凛都没有感到意外。
可是，他发来的消息，让柚凛摸上胸口，在那个位置，心脏正因这条消息而疯狂跳动。
即使明白是巧合，可还是不由地感到高兴。
为他，也为自己。
[及川：毕业后做什么？及川大人要出国啦。哼，小柚凛等着吧~及川大人会拍下超多——好看的国外风景给你！]
柚凛想了想，最后回复：
[哼，是巧合吗？但还是先谢谢及川前辈一直想着我啊，我也会拍下许多——好看的国外风景给你！]
等了一会，没有收到回复。柚凛挨个查看联系人，翻到北信介那一栏，她的手指顿住。
北前辈在春高时就和自己说过他未来要做什么，所以……就简单祝毕业快乐吧。
[北前辈：柚凛。
北前辈：秋天时（已撤回）
北前辈：嗯，谢谢柚凛的祝福。]
?
天变暖和了。
空气中没有冬天的凉意，存在着预示春天已经来临的柔意。
缓缓地、温和地来到人世间。
——春天。
深夜的长野县。
明明是安静的环境，可星海光来却总觉得很吵。
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小心扯到床头的耳机线，连接耳机的手机“啪”地从床头柜上掉落。
梦幻般的音乐在深夜中骤然响起。
“this night is sparkling don't you let it go……the lingering question kept me up 2am who do you love……”
“……你究竟爱谁啊？ ！ ！”他猛地坐起，抓过手机狠狠按停音乐，满脸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男的在她身边啊！”
星海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可任凭他以什么样的姿势查看，手机中都没有来自她的消息。
距离春高结束过去了七十八天！
她居然……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
佐久早宅
柚凛定好了机票，时间是明天下午。
[研磨：是明天吗？
柚凛：研磨你……知道了？
研磨：柚凛表现得很明显。长野回来后，眼里总是漫着悲伤。
柚凛：猜到了啊。]
柚凛在心里默默将研磨和赤苇的危险程度往上提了提。
凭状态就分析出我要离开，好……恐怖。
“睡不着，完全睡不着。”
柚凛想去冰箱拿点喝的，刚打开房门，对面房间的门也开了。
“圣臣也睡不着吗？”柚凛看着门后的人，声音轻柔。
“……”
走廊光线昏暗，圣臣眼底的青黑异常显眼。柚凛猜测他这段时间应该都在饱受失眠之苦？
柚凛重重叹了口气，眼神责备地看着他：“哥哥真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啊！”
话音落下，她就自顾自地牵起他的手，拉着去厨房。从冰箱中取出饮料，又走到阳台。柚凛仔细地将台阶打扫干净，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欧尼酱~请吧~”
圣臣全程沉默地任由柚凛牵着做事。
明天她就要离开。这个念头每次想起，都让他感到烦躁，夜不能寐。
从上个月开始失眠，一直到现在。
柚凛靠近他，左手撑着台阶上的瓷砖，右手指尖轻轻抚上他眼下的阴影。
“欧尼酱，要好好休息！”柚凛温软地开口，眼睛睁大瞪着他，“唉，离了我，以后谁哄着你啊……”
圣臣唇边细微地弯起一个弧度，眸中翻涌压抑的情感：“嗯，只有你。”
“hey！hey！hey！”柚凛喝了几口饮料，一时兴奋，说话不经大脑，不小心就将木兔的口癖喊了出来。
她抬眸观察圣臣的神情，发现他并没发觉有异常，心下顿时安定了一些。
而此刻的圣臣完全沉浸在只有他们两人所在空间的氛围中。
她和他。
这股无法抑制的情感……
是因为以前从没分开这么久，这么远过……所以，我在担心，在恐惧……？
柚凛双手环抱住圣臣的腰，侧脸靠在他的胸口。姿势亲密。
圣臣的身体一僵。突然想到，他们这样……有超过“兄妹”的界限吗？
没有吧。
他迟疑地抬起手，落在她柔软的发顶，指尖穿过发丝，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
“尼酱。”
“嗯。”喉结滚动。
“我对离别，其实……很恐惧。”柚凛不如自己表现出的无情，她声腔沙哑，“这段时间一直在断舍离，我以为做好了准备。可是，想到明天要离开，心里好慌。”
听着她剖析自己的内心，圣臣心里一片混乱，要怎么安慰她？
“舍不得。”圣臣在恍然中不自觉开了口，“舍不得柚凛离开。要记得经常联系，我有空也会去看你。”
柚凛抬起头，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嗯嗯，我都知道的。”随后又补充道，“啊，还有表哥！记得安慰元也啊，明天他肯定要哭的……”
“嗯……”圣臣嘴上含糊着，心里想的则是，古森都这么大了，不安慰。
柚凛感到有丝丝凉意，看来即使是到了春天，还是有春寒未尽啊。
她抱紧了圣臣，头埋进他的颈窝，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以前不曾说过的话，一个隐藏于内心深处的秘密。
“圣臣……其实我一直都很嫉妒你。你比我聪明、有毅力，人生有规划有目标，我以前都感觉自己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圣臣没有回应，只是落在她背上的手变得更加轻柔，无声地安慰哽咽的少女。
“我不是……我和你完全相反。不聪明、三分钟热度，找不到人生方向……虽然现在有了想做的事了……”
想到圣臣的洁癖程度，柚凛在眼泪要掉下来时，赶紧抽身离开他的怀抱。
不过，刚起来一点，下一瞬又被有力的手臂圈回怀中。他取出随身带着的手帕，细致地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虽然……柚凛很想吐槽，为什么大晚上也要随身带手帕……但是，哥哥没嫌弃地把她推开，还这么纵容她，她居然觉得很感动。
要疯了……一定是活在圣臣的威压下太久了的缘故。
“但是……欧尼酱。”柚凛反手握住他的替她擦泪的手腕，眼中温润清亮，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爱你。”
“你是我最好的尼酱，是我生命中最最最重要的人！”
圣臣的瞳孔缩紧，被她的话重击。他正要开口说话——
咚。
身上多了重量。
她的身体重量全压在了他身上，她的头歪斜着倒在他肩膀。
紧接着，一股微醺甜腻的气味传出。
圣臣瞥见放在她手边的瓶子上的标签，酒精含量……
这是大哥放在冰箱里的酒，她拿错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拿起她喝过剩下的半瓶酒。
清爽的口感从喉咙中滑下。
是果酒吗？柚凛连果酒都能喝醉……明天要告诫她到了美国不许沾酒。
喝酒误事……
随后……
圣臣低下头，亲吻她的头发。
这样做……是我对**的关心。
是安全的。
细细整理她微卷的头发，撩起脸颊边的发丝，一个浅淡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边。
这样做……没有问题。
只是……关心。
微风拂面，吹散了一些酒意和某种躁动。
圣臣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小心地送回卧室。仔细地掖好被角，指腹抚摸她的脸颊，动作轻柔中含着眷恋。
有些东西，在他尚未理清楚前，甚至不敢深思前，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满了出来。
“晚安。”
“我的妹……我的柚凛。”
?
青春是这样，懵懂中总认为有很长的时间，“永远”和“一直”，“喜欢”和“想念”，总是轻易挂在嘴边。
时间逝去，回忆淡去。
那些未能告诉他们的喜欢，最终也随着樱花的散去而再也没有亏欠感。
柚凛告别了家人和朋友，独自拖着行李箱，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想要斩断旧情。
重新开启生活。
自由的、热烈的、肆意的生活。
再见，Japan。
——————
（催更随意，明天还是只有两更，因为……下卷好难写来着）
指路第六卷的'哥哥我根本没做好准备啊'。
作话只是碎碎念，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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