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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苗疆血洒,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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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气,浓得化不开的灰绿色幕布,沉重地笼罩在蛊神祭坛废墟之上。那弥漫的腥甜腐烂气息,此刻混杂了新鲜刺鼻的血腥味,变得更加令人作呕。金蜈圣手与血蟾老祖那场惊心动魄、理念与血肉激烈碰撞的死斗,所爆发的余波如同无形的利刃,切割着这片早已千疮百孔的土地,也隐隐搅动着数十里外另一处血肉磨盘的战局。

血藤峡谷,绞肉之盘

距离祭坛废墟数十里外,一处被当地人称为“血藤峡”的险恶之地。这里的地形如同被巨斧劈开,两侧是陡峭湿滑、爬满暗红色吸血藤蔓的岩壁,谷底则是一片被泥沼和嶙峋怪石分割的狭长地带。此刻,这片峡谷已然化作了人间地狱。

震天的喊杀声、兵刃撞击的刺耳锐鸣、垂死者的凄厉哀嚎、以及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朽木断裂般的“咔嚓”声,混杂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和尸臭,在狭窄的谷地中反复激荡、冲撞,形成一首惨烈无比的死亡交响。

史迦,这位金蜈圣手的女儿,苗疆年轻一代中公认的翘楚,此刻正站在峡谷中段一块相对凸起的巨大黑色岩石上。她身上靛蓝色的劲装早已被鲜血、泥浆和不知名的粘液浸染得看不出本色,多处破损,露出下面染血的绷带和细密的伤口。她那张带着苗疆女子特有英气的脸庞,此刻沾满了汗水和血污,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明亮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燃烧着疲惫、焦灼,却依旧如同淬火的刀锋般锐利,死死扫视着混乱的战场。

她麾下的“联军”,正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战。

这支队伍成分极其复杂:有玉珠仙娘死后,被阿古拉在拜火教屠刀下拼死救出的部分残余旧部,他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却也带着失去领袖后的迷茫和伤痛;有青蝎生前在苗疆结下的故交好友,多是些性情乖戾却重情重义的独行蛊师或寨老,他们为故友而来,战斗方式狠辣诡异,却缺乏统一调度;更多的是金蜈圣手这些年暗中联络、积蓄的旧部力量,以及许多听闻金蜈圣手重举“独立”大旗而自发聚集起来的普通苗疆青壮。人数足有五千余众,黑压压一片,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

然而,这人数上的优势,在拜火教精锐的屠刀和恐怖的尸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成了累赘!

他们的对手,是拜火教号称“火狱尊者”教主张三金麾下直属的“焚骨营”。人数仅有区区两千余人,却个个身披暗红色镶嵌着火焰纹路的轻便皮甲,手持锋利的弯刀或淬毒的短矛,眼神狂热而麻木,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他们结成的战阵,并非苗疆常见的散乱冲杀,而是如同移动的火焰齿轮,层层推进,分工明确:前排刀盾手格挡、挤压,后排短矛手精准刺击,更有隐藏在阵型中的拜火教“火咒师”,不断掷出燃烧着诡异绿火的陶罐,或吹响能扰乱心神、激发恐惧的骨笛。

更令人绝望的是,在这焚骨营的阵型间隙和外围,游荡着数百具形态各异、散发着浓烈尸臭的“尸傀”!

这些尸傀,是张三金炼尸术的“杰作”。有的肢体残缺,露出森森白骨,动作却快如鬼魅;有的浑身肿胀,流淌着黄绿色的脓液,触之即腐;有的则披着简陋的铁甲,力大无穷,刀剑难伤!它们没有痛觉,不知恐惧,只遵循着最原始的杀戮指令,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撕咬着史迦联军任何一处出现的薄弱环节。被尸傀咬伤、抓伤者,伤口会迅速溃烂流脓,几个时辰内要么毙命,要么……被尸毒感染,化为新的行尸走肉!

史迦联军的人数优势,在拜火教精密的战阵和尸傀无休止的冲击下,反而成了巨大的负担。缺乏统一训练和有效指挥的弊端暴露无遗。玉珠旧部急于复仇,往往不顾阵型猛冲,陷入重围;青蝎故交手段诡异,杀伤力强,却各自为战,难以形成合力;金蜈旧部虽较有组织,但人数相对较少,且要分心保护那些被惨烈景象吓懵、乱作一团的普通苗疆青壮。整个战场乱成一锅粥,五千余人的庞大队伍,竟被两千五百拜火教精锐和数百尸傀分割、包围、蚕食!

“稳住!不要乱冲!玉珠部的兄弟,退回来!依托左侧石壁!青蝎前辈,用毒雾覆盖右翼尸傀群!金蜈卫,结‘千藤阵’,顶住正面冲击!保护后面的伤员!”史迦的声音已经嘶哑,却依旧如同穿云利箭,在混乱的战场上竭力传递着指令。她手中的一柄淬着蓝芒的苗刀早已砍得卷刃,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格开射向指挥位置的冷箭,或劈碎扑上岩石的尸傀头颅。

然而,命令的执行效果却大打折扣。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庞大的联军中蔓延。亲眼看着身边的同伴被尸傀活生生撕碎,或被拜火教弯刀轻易砍倒,那些从未经历过如此血腥场面的苗疆青壮们崩溃了,哭喊着四散奔逃,反而冲乱了自己人的阵脚。拜火教焚骨营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战阵齿轮冷酷地转动,每一次推进都留下一地残肢断臂。尸傀群在“火咒师”骨笛的催动下,更加疯狂地扑向混乱的人群。

“史迦姑娘!顶不住了!左翼石壁那边…玉珠部的几位头领…全…全战死了!”一个浑身浴血、手臂上带着深可见骨爪痕的金蜈卫小头目踉跄着冲到史迦所在的岩石下,嘶声喊道,眼中充满了绝望。

史迦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玉珠部残余的力量,是她整合这支联军的重要纽带,他们的覆灭,意味着左翼即将彻底崩溃!

“右翼!老鲶鱼的‘腐心瘴’放出去了吗?”史迦厉声追问。

“放…放出去了!毒倒了一片尸傀!可…可拜火教那些穿红袍的,他们洒出一种白粉,竟然能中和瘴气!老鲶鱼他…他被几个刀盾手围住,怕是…”小头目的声音带着哭腔。

右翼也危矣!史迦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她吞噬。计策?她绞尽脑汁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计策:利用地形设伏、驱使毒虫袭扰、分化诱敌…但在拜火教绝对的实力和恐怖的尸傀面前,这些手段收效甚微。焚骨营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远超她的预估;尸傀的不死特性更是打破了常规战斗的认知。她就像在用一柄生锈的柴刀,去劈砍一座移动的铁山!

难道…苗疆最后的反抗力量,就要葬送在这血藤峡谷?父亲…父亲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史迦的心。父亲与血蟾师叔的死斗…无论谁胜谁负,苗疆都将元气大伤!而自己这边若败了…

不!绝不能败!一股混杂着对父亲安危的极度担忧和对苗疆未来的强烈责任感,如同烈火般在史迦濒临绝望的心中轰然燃起!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她瞬间清醒!

“阿莹!”史迦朝着身边一个同样浑身浴血、手持双刺、如同猎豹般守护着她的靛衣少女厉喝,“带你的‘影刺’队,跟我来!目标——拜火教阵中那个吹骨笛的!”

她看明白了!尸傀的疯狂,很大程度上受控于那些“火咒师”的骨笛声!只要打掉那些吹笛人,尸傀群至少能混乱一阵!

“是!”名为阿莹的少女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身后几个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的同伴打了个手势。

史迦不再犹豫,纵身从岩石上跃下,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阿莹和仅存的十几名最精锐的“影刺”队员,化作一道决死的靛蓝色箭头,朝着拜火教焚骨营战阵最核心、也是防护最森严的“火咒师”所在位置,悍然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拦住她们!”拜火教阵中,一个身披镶金边暗红皮甲、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焚骨营统领也发现了这支直插心脏的小队,厉声咆哮。

瞬间,无数弯刀、短矛、以及数具格外高大的铁甲尸傀,如同铜墙铁壁般挡在了史迦她们面前!箭矢如雨般泼洒而下!

“冲!”史迦嘶吼,靛蓝色的身影在刀光矛影中诡异地扭动、穿梭,手中的卷刃苗刀爆发出最后的蓝芒,格、挡、劈、刺!她完全放弃了防守,只求以最快的速度接近目标!阿莹和影刺队员们紧随其后,如同跗骨之蛆,用淬毒的短刃、诡异的蛊虫,疯狂地撕扯着拦路的敌人。不断有人倒下,或被弯刀劈开,或被尸傀抓住撕碎,惨叫声不绝于耳。

史迦身上又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阿莹的左臂被一支短矛洞穿,但她只是闷哼一声,用牙咬住绷带一端,狠狠一勒,继续挥舞着双刺!

近了!更近了!已经能看到那个被数名重甲刀盾手严密保护在中间、正闭目吹奏着惨白骨笛的“火咒师”!

“就是现在!”史迦眼中厉芒爆射,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手中卷刃的苗刀如同标枪般,狠狠掷向那个火咒师!

“咻——!”

刀锋撕裂空气!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火咒师的刹那,一具一直如同雕塑般静立在火咒师身旁的、全身覆盖在厚重铁甲下的巨型尸傀,猛地抬起了手臂!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史迦全力掷出的苗刀,竟被那铁甲尸傀用覆盖着厚重铁甲的粗壮手臂硬生生格飞!刀身在空中打着旋,深深插入不远处的泥沼。

史迦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快得几乎无法捕捉的靛蓝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史迦身侧的阴影中骤然窜出!是阿莹!她不知何时,竟完全放弃了防御,将自身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她无视了刺向自己肋部的弯刀,无视了抓向自己脚踝的尸傀利爪,整个人化作一道决绝的蓝线,目标只有一个——那个火咒师张开的嘴和他手中的骨笛!

“噗嗤!”“咔嚓!”

利刃入肉的闷响和骨笛碎裂的脆响几乎同时响起!

弯刀刺入了阿莹的肋下!尸傀的利爪撕开了她小腿的皮肉!但她的身体,也借着这股冲击力,如同炮弹般撞进了火咒师的怀里!她右手淬毒的短刺,精准无比地捅进了火咒师因吹奏而大张的口中,直贯后脑!左手则狠狠拍在骨笛之上,将其连同火咒师的手指一同拍得粉碎!

“嗬…”火咒师眼中的狂热瞬间凝固、涣散,身体软软倒下。

阿莹也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摔在地上,鲜血迅速从肋下和小腿的伤口涌出,脸色惨白如纸,但她的嘴角,却艰难地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看向史迦的方向。

骨笛声,戛然而止!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疯狂攻击的尸傀群,动作猛地一滞!它们眼中的幽绿光芒疯狂闪烁,变得混乱不堪,有的在原地茫然打转,有的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活物(包括拜火教徒),有的则直接僵立不动!

拜火教焚骨营精密运转的战阵齿轮,因为这核心节点的崩溃和尸傀的突然失控,瞬间出现了致命的混乱!

“杀——!!!”史迦目眦欲裂,阿莹的惨状让她心如刀绞,但这用命换来的战机绝不能错过!她发出泣血般的咆哮,捡起地上一柄染血的弯刀,带头冲向陷入混乱的敌阵!

“为阿莹报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杀光这些豺狼!”金蜈卫的头目也反应了过来,嘶声怒吼,带着还能战斗的旧部,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撞向失去指挥和尸傀掩护的焚骨营!

玉珠旧部、青蝎故交、还有那些被惨烈景象和同袍牺牲激发出最后血性的苗疆青壮,此刻也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恐惧被愤怒取代,混乱被复仇的意志短暂凝聚!千余人的怒火,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拜火教焚骨营的阵型彻底崩溃了。失去了火咒师的控制,混乱的尸傀成了他们自己的噩梦。面对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杀红了眼的苗人,这些精悍的教徒也感到了久违的恐惧。刀疤统领试图重整队伍,却被史迦如同疯虎般死死缠住,最终被几个杀红眼的苗疆汉子乱刀分尸!

战斗,演变成了一场血腥的屠杀与溃逃。拜火教残兵再也顾不上阵型,哭爹喊娘地朝着峡谷出口亡命奔逃,连那些失控的尸傀也顾不上了。

“追!别让他们跑了!”有人杀红了眼,就要追击。

“站住!”史迦强忍着肋下新添伤口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厉声喝止。她拄着弯刀,摇摇晃晃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环视着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战场。到处都是尸体,拜火教徒的、尸傀的、但更多的是苗疆自己人的!残肢断臂、破碎的兵器、流淌的污血和内脏,将整个峡谷染成了暗红色。幸存者们个个带伤,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惫。

五千余人…如今还能站着的,不足一千!而且几乎人人带伤!玉珠仙娘的旧部几乎打光了,青蝎娘子的故交也损失惨重,金蜈卫折损过半,那些普通的苗疆青壮更是死伤枕藉。

穷寇莫追!他们已无力追击,更经不起任何损失了。当务之急,是救治伤员,稳住阵脚。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人数!收集所有能用的兵甲和物资!快!”史迦强撑着发号施令,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她的目光,越过尸横遍野的峡谷,投向了蛊神祭坛的方向,那里瘴气似乎更加浓郁了,隐隐有雷暴般的能量波动传来。

父亲…您一定要撑住!

当史迦带着几名伤势较轻、勉强还能行动的金蜈卫精锐,如同血人般跌跌撞撞赶到蛊神祭坛废墟边缘时,看到的景象,让她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死寂。比血藤峡谷的战后死寂更甚百倍。

浓得化不开的瘴气如同凝固的墨绿色胶质,沉甸甸地压在废墟的每一寸空间。曾经高耸的巨大石柱和祭坛基座,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许多地方甚至被腐蚀、融化成奇形怪状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尸腐的恶臭、剧毒的腥甜、岩石被高温融化的焦糊味、以及…浓重到极致的、新鲜血液的铁锈味!

在废墟的中心,在那块曾经斜插在泥沼中的巨大断碑旁,两个身影倒卧在血泊之中。

一个是她的父亲,金蜈圣手。他仰面躺在冰冷的碎石和污浊的泥水里,靛蓝色的衣袍早已被鲜血和粘稠的暗绿色液体浸透,破烂不堪。左肩一个恐怖的贯穿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边缘泛着不祥的青黑色,显然被剧毒侵蚀。胸腹处更是深深凹陷下去,不知断了几根肋骨。他脸色灰败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从嘴角溢出,显然内腑受到了毁灭性的重创。那双曾经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紧闭着,眉头因剧痛而紧紧锁在一起。

而在金蜈圣手不远处,倒着血蟾老祖。他的状态看起来更加诡异可怖。那身破烂的暗红袍子几乎成了碎布条,露出下面青灰色、布满暗红肉瘤的尸傀之躯。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尤其是咽喉处,一个狰狞的、贯穿前后的血洞正汩汩地向外涌着粘稠的、暗绿色的尸液,散发着浓烈的恶臭。他侧卧着,身体微微抽搐,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浑浊凝固的眼珠半睁着,里面充满了痛苦、混乱和一种濒临熄灭的疯狂。他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正在被咽喉处致命的创伤和体内失控的尸毒疯狂吞噬。

祭坛的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金蜈百足刃碎片,以及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石块。两人身下的血泊,一滩鲜红,一滩暗绿,泾渭分明,却又在边缘处诡异地交融、渗透。空气中残留着狂暴的能量波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对决的惨烈程度,远超史迦的想象。

“阿爹——!”史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踉跄着扑到金蜈圣手身边。颤抖的手指搭上父亲冰冷的腕脉,那微弱到几乎随时会断绝的脉象让她心胆俱裂!

“快!救人!把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丹都拿出来!”史迦朝着身后的金蜈卫嘶声吼道,声音带着哭腔。她手忙脚乱地试图为父亲止血,但左肩那贯穿伤太过恐怖,鲜血混合着暗绿色的毒液依旧不断渗出。胸腹的塌陷更是让她不敢轻易挪动父亲的身体。

一名金蜈卫立刻上前,从随身的皮囊中掏出几个小瓶,倒出药粉撒在伤口上,又撬开金蜈圣手的嘴,塞进几颗珍贵的解毒丹药。另一个金蜈卫则撕开自己的衣襟,试图为金蜈圣手包扎。

史迦的目光扫过不远处还在抽搐、发出“嗬嗬”怪响的血蟾老祖,眼中瞬间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杀意!就是这个叛徒!就是这个甘愿做张三金走狗、将苗疆拖入深渊的师叔,把父亲伤成这样!他还活着?虽然看起来离死不远,但万一…

“恶贼!纳命来!”史迦猛地抄起地上半截断裂的石棱,挣扎着就要扑过去,给血蟾老祖最后一击,彻底终结这个祸患!

“住…住手…”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声音,从金蜈圣手干裂的唇间艰难挤出。

史迦的动作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父亲。

金蜈圣手不知何时,极其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眼缝。那眼神浑浊、涣散,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痛楚,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清明。他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史迦的肩膀,落在血蟾老祖身上,带着一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有恨,有痛,有悲哀,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

“……师…兄弟…一场…恩怨…已…了…”金蜈圣手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里挤出来的血沫,“他…喉穿…毒侵…本源…已断…活…活不成了…留他…在此…自…自生…自灭…罢…”

他的目光最后在血蟾那不断涌出暗绿粘液的咽喉伤口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缓缓闭上,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说话的力气,气息更加微弱下去。

史迦手中的石棱“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看着父亲那气若游丝的样子,又看看血蟾老祖那明显是致命伤、气息正在飞速消散的惨状,满腔的恨意和不甘最终化作了沉重的无奈和悲伤。父亲说得对,血蟾老祖被洞穿咽喉,尸傀本源被剧毒破坏,神仙难救,不过是苟延残喘片刻罢了。补刀,除了泄愤,毫无意义,反而显得自己气量狭小。

“……便宜你了!”史迦咬着牙,对着血蟾的方向恨恨地说了一句。随即,她不再看那垂死的师叔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父亲身上。

“走!快带首领离开这里!回我们的秘寨!快!”史迦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父亲伤势太重,必须立刻得到救治!她指挥着两名金蜈卫,极其小心地用临时扎起的藤架将金蜈圣手轻轻抬起。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如同坟场般的祭坛废墟,看了一眼那个在血泊中微微抽搐、如同破布口袋般的血蟾老祖,心中充满了沉重和一种不祥的预感。苗疆五祖巫,大战前就剩父亲和他两人,可谓是苗疆两大支柱……而如今这两大支柱:一濒死,一将亡…苗疆的天,真的要塌了。

她没有丝毫留恋,带着金蜈圣手和仅存的几名护卫,迅速消失在浓重的瘴气之中。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便悄无声息地从祭坛废墟的阴影中浮现出来。

这些黑影,穿着与拜火教焚骨营类似的暗红色皮甲,上面却没有任何火焰纹路,反而用一种极其隐秘的手法,在不易察觉的角落绣着微小的北斗七星图案。他们的动作迅捷、精准、无声无息,如同最精密的机器。

为首一人,身形如鬼魅,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下,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冷静地扫视着战场。他正是顾远麾下最神秘、最忠诚的力量——“北斗七子”老四邹野。他身后,站着六名气息同样深沉内敛的身影。

“确认目标:血蟾老祖。生命体征微弱,本源重创,但尚存一息。”邹野的声音冰冷而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他的目光落在血蟾咽喉那恐怖的伤口上,“目标金蜈圣手已撤离,方向西南。”

“清理现场痕迹。目标血蟾,立刻施救,维持生命体征最低需求即可,无需恢复战力。动作要快,伪装成拜火教救援。”北斗七子老大王畅迅速下达指令。

“是!”一名身材相对瘦小、气质却异常沉稳的黑影应声而出。他是天罡36人中的首位,同时也是顾远麾下首屈一指的神医——封宇川。他快步走到血蟾老祖身边,无视那浓烈的尸臭和汩汩流淌的暗绿粘液,手法快如闪电地检查了一下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咽喉贯穿,颈骨碎裂,尸毒反噬本源…伤得很重。不过…”封宇川的声音同样平静,“对我们来说,吊住一口气,足够了。”他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漆黑药箱,里面并非寻常草药,而是各种闪烁着幽冷光泽的金属器械和颜色诡异的瓶瓶罐罐。他取出一根细长的、中空的金属针,精准地刺入血蟾喉部伤口附近的穴位,一股带着奇异寒气的透明液体被缓缓注入。同时,他又拿出一种散发着刺鼻硫磺和草药混合气味的黑色药膏,快速涂抹在伤口周围,那不断涌出的暗绿粘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流速。

封宇川的手法极其专业高效,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汇报:“已注射‘玄冰髓’暂时冻结其生机流逝,减缓毒素蔓延。外敷‘镇魂膏’封闭创口,稳定尸气。可保其十二个时辰内生机不灭。若要进一步维持或救治,需尽快转移。”

“很好。”王畅点头,目光转向另一侧,“乞孙答乙涵那边如何?”

他话音未落,一道如同铁塔般雄壮、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身影,带着三十余名同样精悍、气息沉凝如渊的黑甲战士,如同融入阴影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祭坛废墟的另一侧。为首者,正是顾远最亲信的内卫统领,执掌“天罡三十六煞”的乞孙答乙涵。他身上的黑甲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手中提着一柄还在滴血的沉重陌刀,刀锋上凝结着暗红色的冰晶。

“全办妥了。”乞孙答乙涵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血藤峡谷溃逃的拜火教焚骨营残部,共计三百一十七人,已尽数截杀于‘鬼哭林’,无一人漏网。尸体和战场痕迹已按计划处理,伪装成遭遇苗疆大型毒虫群袭击。现场遗留少量我方‘寒铁箭簇’(一种顾远羽陵部特有的、淬炼时加入寒铁矿粉的箭矢,中箭者伤口会快速冻结),已回收销毁。”

他顿了顿,补充道:“溃兵临死前,已确认他们试图向张三金传递‘阿古拉被李克用生擒’以及‘金蜈圣手与血蟾老祖决战两败俱伤’的消息。信息已被彻底阻断。”

“做得好。”邹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乞孙答乙涵和天罡三十六煞的战斗力,从不让人失望。他们如同最精准的剃刀,无声无息地抹去了所有可能泄露关键信息的尾巴。

王畅的目光再次落在被封宇川简单处理过、气息虽然微弱却稳定下来的血蟾老祖身上,那双鹰隼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而睿智的光芒。

“看来……信息差已经形成了,老顾让我们来的目的果然是一箭多雕。”黄逍遥暗暗道。

“金蜈圣手以为血蟾老祖必死,李克用以为金蜈重伤濒死且不知阿古拉确切情况,张三金暂时失去了焚骨营的耳目…而我们,救下了血蟾这枚关键的棋子。”

他微微抬头,望向苗疆深处那被瘴气和群山遮蔽的方向,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位远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的公子。

“顾哥之计,已成大半。”邹野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接下来,该让这枚棋子,发挥他最后的价值了。让金蜈圣手…和他背后那些残存的苗疆势力,在自以为胜利的曙光中,迎来真正的…末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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