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苏暖暖没有回宿舍。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天文台巨大的弧形玻璃窗，将沉睡的世界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时，苏暖暖醒了过来。
她并非自然醒来，而是被一阵覆盖全身的、撕裂般的酸痛唤醒的。
痛楚如此尖锐而具体，从四肢百骸深处传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束肌肉，都在无声地抗议着昨夜的疯狂。
那不是一场温柔的缠绵，而是一场彻底的、不容反抗的征服。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宿舍天花板，而是一片纯白色的、有着细腻纹理的穹顶。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陌生的、混合了雪松与淡淡古龙水的气息，那是李长夜身上的味道。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得惊人的圆形床上，身上的丝被如流动的月光，触感冰凉柔滑。
这里是观星台一号别墅，李长夜的王国。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的剧痛让她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醒了？”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苏暖暖转过头，看到李长夜已经穿戴整齐。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真丝睡袍，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李长夜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欣赏战利品般的满意。
苏暖暖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的身体，这个动作充满了防御性，却显得那么无力。
“身体不舒服？”他明知故问，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暖暖咬着下唇，没有回答。羞耻、愤怒、酸楚……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
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拆开的礼物，被赏玩过后，随意地丢弃在一旁。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两名穿着得体女仆装的侍者推着一辆精致的餐车走了进来，动作轻柔得像猫。
她们全程低着头，不敢看床上的景象，熟练地将一盘盘丰盛的早餐摆在窗边的白色小圆桌上。有法式吐司、烟熏三文鱼、鱼子酱、新鲜的莓果和一杯温热的牛奶。
摆好早餐后，她们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过来吃点东西。”李长夜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朝她伸出手：“你需要补充体力。”
苏暖暖看着他伸出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干净有力，就是这只手，昨夜曾带给她极致的痛苦与陌生的战栗。
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冰冷的手，放进了他温暖的掌心。
李长夜轻轻一拉，便将她从床上带了起来。
他体贴地拿起一件丝质浴袍，披在她的肩上。
当浴袍柔软的布料接触到皮肤时，苏暖暖浑身一颤，细腻的触感，与她过去穿惯了的纯棉睡衣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奢侈的温柔。
他将她带到餐桌前，为她拉开椅子。
“尝尝看，这里的厨师是从巴黎请来的。”
苏暖暖低着头，机械地拿起刀叉。
她没什么胃口，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她默默地吃着，味同嚼蜡。
李长夜也不说话，只是优雅地享用着自己的早餐，偶尔会抬起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打量她。
一顿沉默的早餐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李长夜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从睡袍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卡夹，从中抽出一张通体漆黑、只在角落里有一个寰宇集团徽标的卡片，轻轻推到苏暖暖面前。
“这个，你拿着。”
苏暖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李长夜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缓缓说道：“这是一张寰宇银行的无限黑卡，理论上没有额度限制，但为了方便管理，我让银行设置了一个一亿的流动额度。”
“花完了，随时打电话给林晚晴，她会为你补充。你可以用它来买任何东西，车，房子，珠宝，或者你喜欢的任何东西。”
一亿！
苏暖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薄薄的黑色卡片，感觉它重若千钧。
她过去二十一年的人生里，对金钱最大的概念，可能就是几万块的奖学金和那架价值百万的施坦威钢琴。
而现在，一个亿的购买力，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浑身一颤，双手放在桌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我……”
她想说“我不要”，但这两个字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长夜看穿了她的挣扎，他轻笑一声，伸出手，将她的拳头从桌下拿了上来，然后温柔地、却不容抗拒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把冰冷的黑卡，塞进了她的掌心。
“暖暖，你要学着适应。”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蛊惑：“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有资格享受这一切。不要把这看作是交易，把它看作是……你应得的。你付出了你的青春和身体，就理应得到最好的回报。”
他握着她的手，将卡片按在她的掌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收下它。从今天起，你的人生，将和过去彻底告别。”
苏暖暖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一滴滴滚烫的泪珠，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她不知道这泪水，是因为屈辱，还是因为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巨大财富砸晕的兴奋和悸动。
最终，她缓缓地、用尽全身力气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收紧了手指，将那张黑卡，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她知道，当她握住这张卡的时候，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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