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在狭窄的巷子里，我和陈墨拎着几袋食物快步走着。
三天来，骆叔一直联系不上七老大，电话那头永远只有忙音。陈墨和张强自从在我这听说，发生在孙学武身上的事，现在这俩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几天，孙学武依旧躺在那张手术台上，殷寿祺时不时走上去和他搭话，但是不管殷寿祺如何使劲，都激不起孙学武的一点回忆。
走着走着，我就发觉不对劲了。
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距离始终保持二十米左右。
我看了陈墨一眼，陈墨的手指微微收紧，塑料袋发出细碎的声响。
\"左边巷口也有一个。\"
他嘴唇几乎没动。
这些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是冲着殷寿祺来的吗？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但此刻最重要的是甩掉他们。
\"绕一圈，别直接回去。\"
我轻声说。
陈墨点点头。
我们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两侧是废弃的厂房，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
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我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跟踪者加快了速度。
\"甩不掉。\"
陈墨的声音有些紧绷。
我咬咬牙，推着陈墨拐进一栋半废弃的大楼背后。
这里堆满了建筑废料和破旧的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阳光被高墙挡住，整个空间笼罩在阴冷的阴影中。
\"问问那些人再说。\"
我低声说，把购物袋轻轻放在地上，活动了下手腕。
几乎同时，八九个男子从不同方向围了过来。
他们都穿着普通的t恤，目露凶光。
为首的是个高个，斜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
\"诶，你们咋停下啦？\"
疤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我迅速扫视四周，寻找可能的出口。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有人花钱让我们给你长点记性。\"
带头的男子搓了搓手。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些人明显是职业混子，我和陈墨虽然现在还可以跑，但一旦动起手来，免不了又是伤筋动骨，眼下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那至少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挨打也得挨个清楚不是？\"
我故作镇定地问，同时悄悄观察每个人的站位。
\"哼，你不需要知道。\"
一个胖子阴森森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就在气氛快到顶点，马上我俩就准备跑时，一声突兀地声音从旁边传来。
\"请问，那个……那个拐角的书……书店怎么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穿着蓝白相间格子衬衣，高中生模样的少年站在巷口，背着单肩包，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
这少年他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眼镜歪歪地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大而明亮，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呆滞。
\"滚！\"
这些人当中的一位疤脸男厉声喝道！
这名高中生却像没听见一样，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歪着头又问了一遍。
\"那家书店到底在哪嘛？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此时，我注意到他的校服上沾着墨水渍，裤脚还破了一个小洞，看起来家境不太好。
他的表情太过纯真，甚至有些傻气，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喂喂，那小孩儿，这里没你的事，快走吧。\"
我尽量温和地说，同时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那高中生却突然兴奋地拍手。
\"啊！你们是在拍电影！抓贼的戏，对不对！我可以来露个脸吗？\"
疤脸男的脸色变得铁青。
\"妈的，哪来的傻子！\"
他朝旁边一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把他赶走！\"
壮汉大步走向高中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小兔崽子，不想挨揍就赶紧滚！\"
让我意外的是，这人不仅没害怕，反而认真地解释起来。
\"这位哥，暴力是不对的。《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二十七条规定，任何人不得对未成年人实施暴力。而且《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也规定……\"
\"闭嘴！\"
壮汉怒吼一声，抡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打去。
瞬间，高中生的眼镜被打飞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等等！你们不讲道理！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百三十五条、还有还有……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
“妈的，小杂种还没完了！”
壮汉更加暴怒，又是一拳挥过去。
这次高中生勉强用手臂挡住，但冲击力让他直接坐倒在地。
他的双腿明显在发抖，嘴唇哆嗦着，却还在念叨。
\"我……我想起来了……\"
\"妈的，神经病！\"
壮汉啐了一口，回头招呼同伴。
\"过来两个人，把这傻子扔出去！\"
说罢，两个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朝高中生方向走过去，其中一个还捡起了地上的眼镜，狞笑着当着他的面把镜片踩碎。
我的血液沸腾了。
\"你们冲我来！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怒吼着，趁拦我的人不注意，一肘击在他肋部，挣脱出来朝那名高中生跑去。
这个时候，陈墨也趁机摆脱纠缠，跟在我身后。
\"啊……好痒……痛！\"
一声惨叫从那俩人位置传来。
所有人同时看过去。
那两个走向高中生的人突然就停住了脚步，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
其中一人开始抓挠自己的脖子，竟发出痛苦的呻吟！
很快。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血管凸起，像是有黑色的液体在皮肤下流动。
另一人更惨，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眼球突出，嘴角流出黑色的泡沫。
他的惨叫声在废弃大楼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唯一站着的那个人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又看看坐在地上的高中生，像是见了鬼一样连连后退。
此时，这名高中生换了一个姿势，改为趴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惊骇！
“不……不是我……不是我干得……”
现场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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