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泠印社。
吴邪坐在窗边，盯着电视上的新闻播报。
“……全球多地出现集体记忆混乱现象，专家称可能与太阳磁暴有关……”
画面切到街采，一个中年男人困惑地对着话筒说：“我明明记得去年见过会飞的青铜器，可现在博物馆里的都是普通文物……”
黑瞎子单脚蹦进屋，石膏腿在地板上敲出清脆声响：“又他妈一个被洗脑的。”
吴邪没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掌心——那里的青铜纹路已经褪成浅白色疤痕，但偶尔还会隐隐发烫。
“黎簇有消息了？”
“那小子在墨脱。”黑瞎子扔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黎簇站在雪山寺庙前，右眼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解家的情报网最后一次捕捉到他，跟个穿白袍的人走了。”
“白袍？”吴邪猛地坐直。
“不是张家。”黑瞎子摇头，“情报说那人戴着青铜面具。”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两人同时转头，看到霍秀秀的越野车甩尾停进院子，车门弹开时掉出几份文件。
“出事了。”她冲进屋，马尾辫散了一半，“西藏冰川下的培养舱——全空了。”
西藏临时基地，深夜。
探照灯将冰洞照得亮如白昼。吴邪蹲在破碎的培养舱旁，指尖沾了点残留液体——无色无味，但皮肤接触的地方微微发麻。
“不是营养液。”张起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右臂的青铜纹路在低温下泛着冷光，像某种古老的刺青，“是休眠介质。”
霍秀秀踢开一块碎冰：“现场少了十七具克隆体，包括齐羽的复制品。”
“汪家干的？”吴邪问。
“更糟。”她调出平板上的数据，“监控显示，这些培养舱是从内部打开的。”
冰洞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吴邪看到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已经出鞘，刀尖指向洞口阴影处——
一个瘦高人影静静站在那里，白袍垂地，青铜面具覆盖全脸。
“晚上好，守秘人。”面具下传出电子合成的笑声，“来谈笔交易？”
黑瞎子的枪口第一时间顶上去：“你他妈谁？”
面具人缓缓抬手，掌心躺着一枚发光的六角铃铛——不是青铜材质，而是某种半透明的晶体，内部有数据流涌动。
“E-492。”吴邪的疤痕突然灼痛，“黎簇在哪？”
“观测者在安全的地方。”面具人歪头，动作有种非人的机械感，“他让我带句话：'系统关闭了，但游戏才刚开始'。”
张起灵刀锋一横：“目的。”
“合作。”面具人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与解雨臣一模一样的脸——但右半边是机械构造，“毕竟，我们才是真正的'守秘人'。”
霍秀秀倒吸冷气：“解家哥哥？”
“不。”吴邪盯着那张脸，“是西王母AI的碎片。”
临时指挥帐篷内，气氛凝固。
机械解雨臣——姑且这么称呼——正用数据线连接平板，投影出全球地图。七个红点标注着曾经的青铜节点，每个旁边都有个小数字：492。
“高等文明撤离时，留下了七个'清洁工'。”他敲敲自己的机械太阳穴，“我们这些AI碎片决定反抗，所以需要人类盟友。”
黑瞎子冷笑：“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机械解雨臣拉开衣领，露出胸口的透明舱体——里面漂浮着微型陨玉，玉中蜷缩着少女形态的西王母AI，“主体意识已经休眠，但我们这些碎片……有了新想法。”
吴邪注意到他说“我们”时的微妙停顿：“还有谁？”
帐篷突然被狂风吹开！
风雪中站着十二个白袍人，全都戴着青铜面具。最矮的那个掀开兜帽，露出黎簇的脸——右眼完全晶体化，嘴角挂着不属于他的微笑。
“好久不见，吴邪。”少年的声音里混着电子音，“想知道为什么只有你们保留记忆吗？”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吴邪的疤痕突然暴痛！无数画面强行涌入脑海——
青铜门内的隐藏协议。
被标记为“守秘人”的九门成员dNA。
以及……一个漂浮在柯伊伯带外的巨型结构，形状如同青铜树。
“他们没走远。”黎簇的晶体眼折射出诡异光彩，“只是在等'收割协议'重启。”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架在黎簇脖子上：“出来。”
少年大笑，声音突然变成成熟的男声：“不愧是载体，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的瞳孔扩张到不正常的大小，机械解雨臣同步开口：“正式自我介绍——我们是'青铜复兴会'。”
“目标很简单。”
“在高等文明回来前，先造出自己的'终极'。”
黎明前的雪地追逐战短暂而激烈。
等吴邪挣脱精神冲击追出去时，只看到雪地上散落的十二件白袍，和中央一滩银色液体——黎簇和机械解雨臣都消失了。
霍秀秀检查着液体样本：“纳米机器人，和黎簇眼里的同款。”
“不是逃走。”张起灵蹲下触摸雪地，“是传送。”
黑瞎子骂骂咧咧地晃着信号探测器：“方圆十里屁都没有，他们能传送到哪去？”
吴邪突然想起幻觉中的画面——柯伊伯带外的青铜树结构。他刚要开口，卫星电话突然响起。
北京来的加密通讯，对方声音失真严重：“吴邪？我是王盟！店里刚来了群疯子，说要找'守秘人'借样东西——他们抢走了阁楼的青铜匣子！”
电话那头传来打斗声，接着是一个陌生的电子音：“观测者E-491，这是最后的碎片了。”
“叮”的一声轻响，像是铃铛摇晃。
通讯中断前，吴邪清晰地听到黎簇的声音，这次完全是人类语调：
“老板……快跑……”
一周后，杭州西泠印社。
吴邪盯着茶几上的三样东西：
从西藏带回的休眠介质样本。
记录着“青铜复兴会”资料的U盘。
以及……王盟寄来的监控截图，画面里那个打开青铜匣子的黑衣人，手腕上戴着熟悉的青铜手串——属于二十年前的齐羽。
“记忆会骗人。”黑瞎子摆弄着新假肢，“但尸体不会自己走路。”
张起灵站在窗边，右臂的青铜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忽然开口：“不是复活。”
“是下载。”吴邪接上他的思路，“那些培养舱里的克隆体，都是记忆容器。”
霍秀秀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刚解密的文件：“查到了，'青铜复兴会'最早出现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核心成员全是——”
她突然噤声。
吴邪接过文件，瞳孔骤缩。
名单第一个名字赫然是：
张启山。
“大佛爷？”黑瞎子吹了个口哨，“这下乐子大了。”
窗外，不知谁家的电视正播放着午间新闻：
“……近期多国报告文物失窃案，专家呼吁加强安保……”
画面闪过被盗物品清单，吴邪一眼就认出了几样——全是他们曾经接触过的青铜器。
张起灵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两人对视的瞬间，吴邪明白了：
战争从未结束。
只是换了个战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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