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守青铜门，是因为这个。”张起灵望着消散的麒麟虚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千年的宿命如迷雾般散开，眼底却涌上复杂的情绪。
李莲花轻轻点头，目光追随着影像中渐渐淡去的青铜门轮廓，语气温和却笃定：
“上古麒麟一族本想在血脉日渐稀薄前彻底封印青铜门，可惜中途出了岔子，这责任便落到了你们这些后人身上，不过你别怕，”
他转头看向张起灵，眼底带着安抚的笑意，“我和月月已经联手用上古封印术封印了青铜门，那封印术比你们张家的古法封印更稳固，往后不必再有人守着了。”
张起灵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望着麒麟骨架上方残留的微光，低声道：“谢谢。”这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藏着千言万语。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李莲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过去，“你们张家守了千年的责任，终于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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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巴乃的湖面染成一片金红时，月瑶和无邪的越野车终于驶入了湖边的营地。
远远便看见李莲花、张起灵和胖子站在岸边，古楼的凶险仿佛已被这温柔的暮色涤荡干净。
张起灵见他们过来，脚步微动迎上前，自然地接过无邪手里的背包，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动作熟稔得仿佛他们从未有过分离。
“都结束了？”无邪望着他，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确认。
“嗯。”张起灵点头。
月瑶的目光，瞬间就与岸边的李莲花交汇在一起。而他，也温柔地凝视着刚刚下车的月瑶。
他身着那件标志性的青衫，衣摆随风轻轻飘动，他的手中，把玩着一颗刚刚摘下的野苹果。
当他看到月瑶望过来时，手腕轻轻一扬，那颗野苹果便稳稳地飞了过来：“尝尝吧？这是巴乃的野苹果，虽然比城里买的多了一些土腥气，但甜味却更加纯粹。”
月瑶微笑着伸出手，接住了那颗野苹果，感受到了一丝微凉。她走近李莲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轻轻地拉到了身边。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片刻后，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声音压得极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切：“四姑娘山没受伤吧？我在古楼里就感知到你的符咒动过几次，灵力波动挺强，是不是遇上硬茬了？”
“不过几只尸鳖王和黑毛蛇，不值一提。”月瑶轻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将野苹果递到他唇边。
他轻轻咬了一口，清甜的果汁在舌尖漫开，眉眼也随之舒展了几分。
她抬手转了转手腕，袖口滑落处，不见半分伤痕。目光掠过不远处正收拾装备的无邪与张起灵，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
“你看他们，不也好好的？倒是你，没伤着吧？我可是听说，张家古楼可不是那么好闯的。”说着便要伸手去掀他的衣襟查看。
李莲花急忙拦住，嘴角噙着丝戏谑的笑，声音里却藏着暖意：“在外面呢，注意些分寸。再说你夫君我可是机关里的老手，这点场面还应付得来。”
嘴上虽这么说，手却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的温度熟悉又熨帖，像驱散了一路奔波的尘霜，让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静下来。
片刻后，特管局的外勤人员快步走来，对着李莲花和月瑶郑重敬了个礼：“李顾问，月顾问，追踪符定位显示，汪家残余势力正分批往边境线逃窜，总部已调派人手前往拦截。”
李莲花抬眼时，眼底的轻松笑意已敛去，锐利之色如寒刃出鞘：“把实时定位同步到总部系统，告诉前线，务必留活口。”
他指尖在月瑶手背上轻轻点了点，语气沉稳如磐，“汪家在政府里的靠山还没挖干净，这些人是最好的线索。”
“是！”外勤人员应声离去，脚步声很快被晚风吞没。
他转头看向月瑶时，眉眼已重新漾开柔和的弧度，指尖顺着她的手背滑到掌心，轻轻攥住。
“这下好了，汪家一垮，再也没人整天惦记那些虚无缥缈的长生了。”语气里满是释然，“我们的任务，总算能画上句号了。”
月瑶反手握紧他的手，“以后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声音里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半月后，汪家覆灭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圈子。总部据点被连根拔起时，李莲花正陪着月瑶在院子里整理着菜园子；
藏匿在政府部门的保护伞被一网打尽的消息传来，月瑶刚煮好了一壶新茶。
那些流传了千年的长生秘闻，终究成了无人问津的泡影，就像他们窗台上那盆悄悄绽放的野菊，无人刻意关注，却自有生机。
九门也彻底摆脱了控制，吴三省和解连环收到消息时，正在整理堆积如山的线索。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他们还没查清暗处的敌人是谁，国家机器已然雷霆出手，替他们扫清了盘踞多年的阴霾，心里说不清是庆幸，还是什么……
随着汪家倒台，九门正式宣布解散，主动关停了所有灰色生意。
如今国家正严察这类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地带，及时收手，也算为自己求得了一线生机。
月瑶和李莲花把鬼钮龙鱼玉玺托赵吏送回了冥界，刚在杭州的小院里歇了几日，就接到了无邪的电话。等他们赶到吴家老宅时，院子里早已热闹起来。
无邪站在葡萄架下，看着张起灵蹲在石灶前，正笨拙地用火柴引燃柴火，火星子溅起来时，他还会下意识地缩一下手，胖子在一旁指挥。
廊下的石桌上，解雨臣和黑瞎子正在下棋，黑瞎子故意悔棋，被解雨臣用棋子敲了手背，两人低声说笑，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指上，暖融融的。
月瑶和李莲花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桌上摆着刚泡好的龙井，水汽袅袅升起。
李莲花替她剥了颗橘子，将一瓣递到她嘴边：“尝尝，无邪说这是朋友从黄岩寄来的蜜橘。”
月瑶张口接住，橘瓣的甜汁在舌尖散开，她侧头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身上，暖得让人想打盹。
“你看，”月瑶用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碰李莲花的茶杯，杯沿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样的人间烟火，是不是暖人心多了？”
李莲花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她被阳光照得透亮的眼底，比星辰还要明亮：“是啊，人间本就值得，何况有你在的人间。”
他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桂花，“以前总觉得江湖路远，难得停歇，现在才发现，安稳日子是要两个人一起过才有意思。”
微风从院外吹来，卷着满院的桂花甜香，拂过每个人的发梢。
无邪的笑声、胖子的吆喝、棋子落盘的脆响，都混在风里，酿成了最温暖的人间羁绊。
月瑶靠在李莲花肩头，看着远处天边的流云，心里清楚，属于他们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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