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是幸运的。
在她冒出这个想法没多久，又被一股无法拒绝的力量给扯入河流之中。
她的眼前是一片虚空，还有在虚空中漂浮的废墟。
“这……又是哪个时间段？难道，是我去浮生界时在虚空里受伤的那次……”
“轰……”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身侧传来。
林溪飞了过去，眼前的情景令她的心越跳越快。
她看到前面有两个背影，一个身着仙气飘飘的白色法袍，另一个一身浓郁的魔气布满黑色的铠甲。
林溪笑了，她终于找到了不知是什么时候的纪无双跟小九了。
“啊，完了……”林溪摸到他们的背后，阴恻恻的小声道。
两人受到了惊吓，只在瞬间就飞的老远，三人呈品字形站立。
此时的纪无双容貌不过二十，白衣胜雪风华绝代，凤鸣已握在手中，远胜之前以灵识幻化出来的模样。
凌空而立的纪无双眼中满是戒备，澄澈的双眸仔细打量着林溪，激动又不确定。
“你……也是林、溪？”
林溪终于得见从前的纪无双也有些激动，一时间没有注意到那个也字。
她不自然的笑了笑：“是！是我，纪师弟……”
林溪预演过很多次，如果有机会见到从前的纪无双应该说些什么，曾经发生的事又要如何解释。
可真当此时来临，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哪怕是诉说心中的歉疚，都显得格外的假惺惺。
边上被魔气萦绕的人也跑了过来，激动不已：“先生？你真是先生么？不过……”
“不过先生，你怎么会这般没用，居然只是元婴修为！难不成是个骗子……”
“小九！”林溪板起了脸，在小九面前她可是严师的人设：“哟嗬，这两只角长的倒是不错，你的断角终于长齐了……”
她见过血狱跟幽冥的魔角，与小九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被揭了短的小九十分不满，堂堂大魔神不要面子的么：“先生！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长不好！”
“对我们来说，或许过去了许多年，可对你来说，并没有多久吧……”面对林溪时纪无双似乎有些黯然和生疏。
林溪嗫嚅了一下，这事怎么说呢，她就算想解释也不知从何而起。
“轰咔咔……”
远处传来的动静比雷劫还要震耳欲聋，三人的目光被远处的战火吸引住了。
“那是……”林溪瞳孔一缩，浑身汗毛直竖。
“灵山鸟·人！”
“异石族！”
林溪与纪无双异口同声。
“可是……”小九不解道：“那艘战舰很像你们千重楼的……”
林溪脸色苍白。
远处的战舰受到铺天盖地的鸟·人攻击，战舰上的杀阵与逐日弓被全部激活了。
所有的修士都在拼命反击，林溪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这回是未来的自己，与林呜呜一起焚尽无数的鸟·人。
可鸟·人这次的伏击似乎是有预谋的倾巢而出，就算九天星莲诛杀大半鸟·人，也挡不住舰身受损严重。
除了少数的顶尖战力，无数人在交战中身死道消。
舰首亦被击破，一块碎片飞入虚空，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破军。
林溪本想飞的近些一探究竟，可惜过不去，只能远远的观看。
纪无双皱起了眉头：“的确很像！可是，千重楼并没有名为破军的战舰……”
那艘战舰上似乎有千重楼的弟子，但也有其他宗门的弟子，那位正在布阵的大乘总让他以为是自己。
“怎么战舰上还会有魔族弟子，这修为也太差了……”小九十分费解。
最终，战舰被毁，余下的人只能龟缩临仙殿中，再做打算。
林溪要怄死了。
她看出来了，这就是他们下次征战四方战场时，在虚空之中中了灵山鸟·人的埋伏。
不得不说，在虚空之中作战，的确是他们的弱项，也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
往好处想，那异石族对她十分忌惮，拼死一战都不会轻易让她抵达四方战场。
此时得知也算是未卜先知，可以提前做出准备。
“后世魔族，不及大魔神多矣……”林溪脸色缓了缓，算是为小九答疑。
小九猛的转过头，震惊道：“后世……”配上那对魔角与赤瞳，看上去莫名的好笑。
“嘘……”林溪将食指比在唇边，提醒道：“天机不可泄露，说的多了，我就要消失了……”
方才，她想多嘱咐青莲几句，结果就被时间长河给踢出来了，这会儿就谨慎多了。
纪无双急切道：“那就别说了……”
林溪说消失的时候他心中一抖，想起了许多年前林溪四人就是那样消失不见的，甚至都无人记得。
林溪发现远处的影像在消失，身边虚空也变成灵光闪耀的阵法。
原来，他们都身处一个阵法之中，林溪抬起头望了望这个巨大的殿宇。
“这里是流光楼，有先祖当年传下来的时光阵法……”
纪无双走了过来，放出一套玄玉矮几与三个蒲团。
林溪点了点头，不论何时，纪无双总是很贴心。
三人盘膝坐下，林溪问道：“你们一直在找我么？是不是你们带我来到这里？”
“是！我一直想找你，可奇怪的是除了纪楼主以外，偌大的千重楼居然没人知道你，于是我跟他合作了……”
小九高兴的很，还拿出了几壶酒助兴。
“先生，我终于变厉害了，再也没有谁敢欺负我们半魔，我本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再后来，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就像刚才那样，怎么都靠近不了！
纪楼主也猜到是未来之事，怕你被那些鸟·人暗算了，便想尽了法子通知你……”
纪无双抿着唇一直在观察，将林溪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进行对比，并不像小九那样畅所欲言。
“无双，你自己要渡过一段很长的时间，还要面对诸多的困境。
但我想让你知道，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千重楼的不肖徒孙们也会战战兢兢迎接你的回归……”林溪诚恳道。
纪无双沉吟片刻，也猜到了些许，试探道：“破军之上，那个大阵师……”
“如你所想……”林溪笑着点了点头：“若没有你的相助，我也没有信心将异石族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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