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涣涣冷冷看向张妈妈，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浅笑：“这位妈妈应该是没有胆子收我们的。”
“呵！楚涣涣别以为自己是官家千金就了不起，到了这里人人都一样。张妈妈也是京中三教九流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没见过！能在这京城地界开最大的青楼，那背后的东家肯定是有后台的，今天谁来了也救不了你！”绿绮自以为掌握全局，也学着那些上位者一般自认为优雅威严地坐在了主位。
“哦？是吗？那就请这位张妈妈动手吧！”汝豆朝着张妈妈喊道。
“这……”张妈妈此时已经吓得满头大汗，本就肥胖的面颊更显油腻。
“张妈妈，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我可是给了银子的，你们这些三教九流不是最讲江湖规矩了嘛！”绿绮也察觉出了张妈妈的不对劲，厉声催促。
张妈妈被她催得缓过神来，突然变了副脸色，也学着绿绮的样子装模作样起来：“我这里是正经青楼，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送来的脏生意都做的。”
绿绮一脸不可置信站起身，她不明白明明刚刚还一脸贪婪的张妈妈怎么突然变了副嘴脸：“张妈妈，你什么意思？”
张妈妈看都不看她一眼，朝门外扬声吩咐：“来人，给这两个姑娘松绑。”
绿绮这下彻底不淡定了，她拦住张妈妈：“我可是给了你五百两银子，你这个老虔婆居然敢收钱不办事！”
张妈妈伸出比绿绮粗壮两倍不止的双臂，一把推开她：“滚开吧你，老娘不想办就不办，你还想威胁老娘不成？老娘可不是被吓大的！”
此时轮到楚涣涣坐在一旁悠闲看好戏了。
看着楚涣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更加刺激到了绿绮。
“快把这两个贱人给我弄死！你收了钱就要办事，不然信不信砸了你的店！”绿绮气得咬牙切齿，声音尖锐，几乎是尖着嗓子吼出来的。
“好大的口气，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叫嚣砸了我春风阁？”张妈妈叉腰怒斥。
绿绮上手就要挠向楚涣涣：“他们不敢杀你，那我就自己动手了结了你这个贱人！”
几个打手在张妈妈的示意下飞快拦住她，绿绮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打手，见硬的不管用，便软下了语气：“你这样毁约，就不怕在江湖上砸了自己的招牌吗？以后江湖上有谁还敢找你办事？”
楚涣涣挑了个果子丢到嘴里：“我记得春风阁是正经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吧？什么时候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了。”
“这位姑娘别听这个疯女人胡说！我们春风阁可不做违反律例的事情。”张妈妈听到楚涣涣的话语，连忙转头陪笑，片刻不敢耽搁。
“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报官把你抓起来。还有你少拿这套要挟我，我春风阁在江湖上的招牌不是你一个侯府小妾能动摇的。”张妈妈又转向绿绮，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气势汹汹，分毫不让。
绿绮赔了银子又折兵，心中怒极，又要上手攀扯张妈妈：“你把银子还给我！那是我多年的积蓄，是我的卖身钱！”
“来人，把这个闹事的泼妇给我拖下去关起来！”张妈妈与绿绮扭打在一起，大声吩咐。
很快几个打手便上前将人拖了下去，绿绮不停挣扎咒骂：“你们敢！贱人，你们都是贱人！我可是昭德侯府大公子心尖尖上的女人，你们敢动我，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可惜她的话语注定没有人会理睬，她的污言秽语立刻被人用破布塞住了。
楚涣涣掏了掏耳朵，耳边终于是清静了。
张妈妈挥退了所有人，此时的屋中就只剩下了楚涣涣主仆二人和张妈妈。
她不似方才的嚣张和盛气凌人，弯下自己肥胖的身子，肚子上挤出了三层五花肉，小心翼翼觑着上首坐着的这位小姑奶奶的神色。
楚涣涣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将桌上的水果一颗一颗往自己嘴里丢。
出门这么长时间，一口水也未曾喝，她确实有些渴，有些饿，鲜甜的水果入口，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汝豆只是面无表情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此刻一等大丫鬟的气势全部释放了出来。
虽然楚涣涣一句话没有说，但张妈妈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气场，自己这位主子果然不简单。
她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向楚涣涣请安：“主子，属下终于是见到您了。您真人可比画像上美丽多了，跟仙女下凡似的。”
语气轻柔且讨好，一个体型如此巨大的老鸨子，这般掐着声音，轻声细语说话，怎么看怎么怪异。
从前，楚涣涣的命令都是靠书信传达，她也只是见过汝豆和楚涣涣的画像。
这京城最大的青楼，是她遵循楚涣涣的书信命令一手从无到有创立起来的。
彼时她还是个小暗娼店铺的老鸨子，开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上面是这么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小黄毛丫头，心中也是有过迟疑和忧虑的。
可是到后面，她遵守命令，一点点建起了这京城中最大的春风阁，心中才对这素未谋面的主子异常钦佩。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拜见主子的场景，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
“张妈妈用不着拍马屁，你这春风阁还有多少事是主子不知道的！”汝豆板起小脸，冷声质问。
张妈妈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汝豆姑娘，主子，属下可是忠心耿耿，这春风阁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听您的命办的，从没有任何差池啊！”
楚涣涣喝了口茶顺了顺，茶杯重重搁在了桌上。
汝豆瞬时会意，继续冷声呵斥：“那下等房是怎么回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听命令擅自做主，是不是打量着主子不在京城，这春风阁就是你张妈妈一人独大了？主子什么时候吩咐你做那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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