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舟有些自责,自己这个时候帮不上忙:“若是我也懂些生意,就能帮你分忧了。”
徐乐婉吓了一跳,这像话吗?
“夫君莫要说胡话,顾家乃武将世家,你若弃武改做生意,母亲怕是要觉得家门不幸了。”
没办法,生活在哪个时空,就要遵守当下的规则,做事太出格,就会被人视为异类。
顾家儿郎,从来走的都是戎马仕途,哪有放着光明前程不顾,反倒与后宅妇人一起钻研商贾之道的?
而徐乐婉,也受不起带偏人家后代的罪名,真要如此,只怕顾家列祖列宗都要从祠堂爬出来打她一顿。
马车摇摇晃晃回到华亭县,曹县令的夫人闻风而动,特意登门求见。
“听说少夫人去了靖州,一路辛劳本不该前来打搅,不过这流言蜚语听着让人心慌……妾身不来请教一番,总觉得惶恐难安,还望夫人莫怪。”
徐乐婉端起茶盏,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曹夫人无需客气,有话尽管说来就是。”
“少夫人宽容。”曹夫人微微欠身,“妾身也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说是刘家伤害朝廷命官,株连亲族……不知是不是受了此案影响,我们华庭县也接到几起诉状——倒不是状告刘家的主子,而是告刘家奴仆仗着主子欺压百姓的旧事,只是这些奴仆,全部羁押在靖州苏知府衙门里……案子也就不好审理……”
“这有何难。”徐乐婉神色未变,将茶盏轻轻搁下,淡声道,“让你家大人将诉状、证词一一整理清楚,连卷宗带人证,一并移交靖州知府衙门便是。既是在同一案中,正好并案处置。至于是偿还财物、当堂问罪,还是依律究办,等案情审理清楚,自然会有交代。”
曹夫人垂眸,一字一句的暗自剖析,将案子转交靖州知府衙门,却不是苏知府……看来,苏知府被看管是真的。
“多谢少夫人提点,我家大人也正有此意,只是向苏知府递交的文书,迟迟无人回应……”
徐乐婉明白,对方真正的意图在此,打探苏知府的动静。
毕竟是一州知府,若要被连根拔起,可谓是撼动一方。但这个消息不能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朝廷命官遇害,乃是上达天听的要案,苏知府想必正在加急密审——我虽然从靖州回来,却不曾见过苏知府……你们的文书,不妨多等几日。”
曹夫人听罢,知晓今日是问不出什么关键了,她脸上笑容依旧得体:“少夫人言之有理,就是我们华亭县这种小地方都跟着忙碌,苏知府那处,可想而知。”
又陪着说了几句闲话,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识趣的起身告辞。
徐乐婉喝完手中的茶,起身想要去后院歇一歇,夏辞扶起她,轻声道:
“夫人不在这几日,那位周姑娘来过两次,她是借着夫人的力将父亲与继母一家送进牢狱,夫人却在她那里分文未取,她于心不安。提出仍想卖身顾家,或者将铺子奉上,给她一个调香师的位置即可。”
“她那个铺子也并无多大,我们要他作甚?平白添个费心经营的产业罢了。“徐乐婉轻叹,她是真的不懂这些香料,“再说这人——她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我将她收在身边的话,少不得要为她张罗婚事,太过繁琐。
“你且转告她,心意我领了,眼下最要紧的,是静心把香调好。若她的香真的拿得出手,我们卖入京城就是。这一来二去,她凭手艺立身,我们也能得个可靠的货品来源,彼此便宜,清清白白,岂不更妥当?”
做惯了自由身突然卖身为仆,光是规矩都不知要学多久,得不偿失。
“奴婢记下了。”夏辞小心的挑起珠帘,送主子进入房内。
华亭县的生活渐入正轨,徐乐婉不再只留在府中,约了些商贾去看他们的铺子,以及各种货物产地。
几日后,顾将军与宁大人到了。
宁司贤下了马车,捂着腰半天没动,脸都要被颠绿了。
“宁大人?”顾将军与袁大人交换了最近的情报,转头疑惑的唤了一声。
宁司贤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站起了腰身,咬牙切齿道:“江南富足,可这路实在是不怎么样!袁大人,你得管管啊。”
袁伯俊迷茫,路不是好好的吗?不过尚书大人提,他就该重视:“宁大人说的是,下官记下了。”
“此次圣上吩咐的急,刘、苏两府尽快查抄,还要封锁消息。劳烦袁大人先行准备,我们最快,后日就要将人押解回京。”顾将军吩咐道。
“下官明白,即刻命人回去调派人手,两府的后事,就交由下官。”袁大人说完,疾步下去传令。
顾将军看着宁大人道:“宁大人不如好好休息两日,找个大夫扎几针,不然回去,该撑不住了。”
“老朽无事!”宁司贤嘴硬,但当晚紧急升堂的时候,他没爬起来!
关了这些日子,刘夫人早没了当初的雍容华贵,也顾不上端架子。看向朝堂之上坐着的顾将军与袁大人,目光带着怨恨。
她的两个儿子,依偎在她的左右,有些泄气。长子已经二十,不知是看不上江南的富商,还是什么原因,并未娶妻,侍妾倒是有了几房。
小儿子刘建目光呆滞,显然已经意识到刘家可能要倒台,关于父亲,他仍是半个字都不敢提起——不提,父亲藏在背后,可能会想法设法保他一命,提了,这一家人还活不活得下去都不好说。
顾将军没多说,直接把刘国公寄回来的信甩了过去,并说了要带他们回京对质。
刘夫人当场就哭了出来,却仍是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冯家就不同了,对着刘夫人一通骂,当堂吵闹不休。
次日,顾将军带着亲兵,直赴刘府,一箱箱财物清点完毕,贴上封条,登记在册,就连院中的亭子、珍惜花木都没放过。
顾澜依坐镇苏府,当查抄到苏誉的私库时,一对放置在精致匣中的阴阳双鱼玉佩吸引了她的目光——玉质温润如凝脂,雕工精湛绝伦、双鱼灵动宛若天然。
将其握在手中,温凉之意直透指尖——:“倒是好东西。”
就这样上交了有些可惜,她想到了徐乐婉的养家——邱家好像还有一对兄妹。
“此物不用登记。”
“是。”亲兵头都不抬一下,继续忙碌着手中的事务。
足足忙了两日,总算将所有事宜准备妥当,袁伯俊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没用囚车,命人准备了几辆宽大的马车,将刘、苏两府的人用绳子捆住,女子一车,男子一车,旁边顾家亲兵押解,踏上了回京之路。
尘土渐起,顾将军眯起眼眸——刘伯笙欺骗的不止是圣上,还有他,这笔账,该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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