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感受到凌厉的气场，不安地挪动。
苏瑾下骑在马上，心中亦有怒火翻腾，“是我救的麦孜孜，否则你看到的早已经是尸体。”
“你救她，就能掩盖你伤害她的事实吗？”沈昔怒吼，心里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当他看到麦孜孜昏睡不醒的时候，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苏瑾下是凶手无疑，她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
“周冀！”苏瑾下直白地说出幕后真凶。
然，沈昔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胡乱攀咬的本事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苏瑾下就知道，说出来也是没人信的，“你想如何？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沈昔越发被苏瑾下的狂妄和不知悔改激怒。
苏瑾下丝毫不惧，眼神都不变一下。
沈昔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眸紧缩，“我知道，别说你伤害孜孜，就算你一剑捅到公子的心窝，他都未必舍得杀你，所以你才这般有恃无恐！”
“可是，今天是你和我的恩怨，与公子无关！”
苏瑾下轻哼一声，“你和我有什么恩怨，要有也是我跟麦孜孜的恩怨，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昔……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可随即越发坚定，“我喜欢她！”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也不会允许伤害她的人逍遥法外！”
这份心意，沈昔一直不敢承认，因为麦孜孜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而他只是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下属，因为麦孜孜喜欢的是风光霁月的沈千雪，而他只会杀人！
可今天，他就是说了，他就是喜欢那个任性跋扈，总是对他拳打脚踢的女孩，他喜欢看到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喜欢她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
可现在，都没了，她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鹿鸣给她头上扎那么多针，可她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她明明那么怕疼……
沈昔的眸子变得越发凶狠，眼底一片血红。
突然，他周身气势暴涨，长剑出鞘，速度极快地朝苏瑾下直刺过来。
苏瑾下慌忙飞身离开马儿，躲开沈昔的攻击。
沈昔转身，凌厉的剑法铺展开来。
沈昔是凤凰阁的第一高手，沈千雪的功力都未必比得上他，苏瑾下躲得很狼狈。
突然，沈昔一个闪身，来到苏瑾下背后，剑直刺而来。
苏瑾下勉强侧身回旋，躲开长剑。
然，沈昔另一只手运起内功，一掌拍向苏瑾下的后背。
苏瑾下一口血喷出，飞出几米远。
沈昔眉头紧锁，剑尖直指苏瑾下，怒道：“不要再躲了，用全力！”
苏瑾下虽然受伤，却压根未曾出手呢！
苏瑾下咽下喉间的翻腾，扶着一旁的树干站起来，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开口。
“麦孜孜不是我伤的，我不想跟你拼命。”
“你这一掌，我愿意受，因为麦孜孜受伤，说到底是受我牵连，有人想用她对付我。”
沈昔眉心越发皱得狠，“你别狡辩了，我不会受你蛊惑。”
如果有人要对付苏瑾下，那苏瑾下怎么了呢？
苏瑾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樊平。
说有人针对她，谁信啊？
苏瑾下无奈地闭上眼，气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那就另有其人，而麦孜孜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孜孜醒过来，就会真相大白！”
“如果你是那个伤害麦孜孜的人，你现在怎么想？”
沈昔的心猛地一跳，如果是他，那他一定会灭口，确保麦孜孜永远不能说出真相！
沈昔脸上露出慌张之色。
苏瑾下知道沈昔明白了，无语道：“你不去保护麦孜孜，跑来跟我斗？你要是真想为她报仇，那也等她咽气了再来，到时候我一定跟你拼个不死不休！”
沈昔捏紧了拳头，深深地看着苏瑾下，说到底未经沈千雪同意，沈昔不敢真的杀了苏瑾下。
更何况，他，也怕杀错。
远路风尘跑这一趟，是气不过。
苏瑾下的态度也已经消解了沈昔大半的情绪。
“你最好祈祷孜孜能醒过来，否则不论是不是你做的局，我都不会放过你！”沈昔放下狠话，收了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苏瑾下……
“那是我的马儿！”
……
没了马儿的苏瑾下，只好再次徒步走回天阳城。
沈昔一路狂奔回到玉川，先去看了一眼麦孜孜，鹿鸣正在为麦孜孜扎针。
沈昔松了口气，这才来到沈千雪的房前。
沈千雪去了军营，不在。
沈昔便等着。
直到夜幕降临，沈千雪才回到房间，一进院子，便看到沈昔跪在门前。
沈千雪并无诧异，早有人向他禀报过了。
“你伤她了？”沈千雪出声，声音很轻，看似疑问，实则语气肯定，还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沈昔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出手运起内力，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
一口血翻涌上来，却被沈昔生生咽回去。
“我打了她一掌，但我不后悔。”
“我知道对不起公子，所以这一掌我替公子打回来，公子若是还想罚，沈昔没有二话。”
如此作为倒也光明磊落。
沈千雪抬脚走进房间，冷喝：“滚进来。”
沈昔咽了咽口水，直起僵硬的腿，走进房间，闭上门。
沈千雪站在窗前，目光落在笼子里的信鸽上，轻声问：“她说什么了？”
沈昔舔了舔干涩的唇，“她说，不是她伤得孜孜，还说幕后之人可能要杀人灭口，让我保护好孜孜。”
“还有吗？”
“没了。”
鸽子突然扑腾了两下，仿佛察觉到了身边人骤变的气场。
沈昔恍然，沈千雪问的大概是苏瑾下有没有提到他，但是真没有啊……
“你过来。”沈千雪声音低沉，意味不明。
沈昔有点摸不着头脑，忐忑地走了过去。
沈千雪手指敲了敲鸟笼，“如果鸽子在飞，你能精准地杀了它吗？”
沈昔越发迷惑，怎么突然问起了鸽子，他回：“自然是没有问题。”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他还配叫凤凰阁第一高手吗？
“那如果是苏虎呢？”
苏虎？那不是琉璃社的人吗？而且是琉璃社弟子中的佼佼者，很受苏瑾下信赖。
沈昔道：“琉璃社弟子不管是感官的精准度还是力量都远超常人，射杀一只鸽子，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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