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所说的襁褓楚国舅自然记得。
当初他将白静初交给姜老庄主的时候,身上裹着的,就是这样的襁褓。
也是他这个做舅舅的,狠下心来,将刚刚出生没多久的白静初用襁褓一角捂住口鼻,直到她不再挣扎,看似没有了气息。
他以为,当时白静初已经气绝而亡,此事绝对没有后患,因此并未留心到她身上的襁褓会有什么文章。
现在太后重提此事,究竟是无意间提及,还是另有什么原因?
这白静初怎么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让人省心?
这事儿万一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太后怀疑,牵扯出当年的事情。
细思之下,楚国舅决定亲自见一见皇后。
皇后见到他,十分不悦。
“不是说了很多遍,有什么事情让一依转达给本宫即可,我们不能见面吗?上次银锁之事,皇帝好像已经知道了。
虽然并未明说什么,但已经心生疑忌。”
楚国舅道:“微臣前来,就是想知道,太后为什么会突然提及襁褓之事。”
皇后将太后的说辞与楚国舅说了。
楚国舅笃定,此事一定与白静初有关。
白静初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正色道:“当初收养一依的那对夫妇贪财,偷偷将襁褓拿去换了银子。此时那襁褓还不知道落在什么有心之人的手里,微臣肯定是拿不出一模一样的来。”
“那怎么办?太后会不会追根究底,暴露一依的身份?”
“太后若是问起,你就全都推到吴嬷嬷身上,就说她死了之后,她手里的衣物被褥等全都烧了。反正已经死无对证,怕什么?”
皇后一点主意也没有,楚国舅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楚国舅又道:“皇帝这几日派了白静初前往镇抚司查案,已经查到了微臣的头上。还望皇后娘娘能再帮我一把。”
皇后狐疑地问:“此事本宫也听说了,白静初不是在查兵器一案吗?怎么会与你有关?”
楚国舅讪讪地道:“那镇远镖局正是微臣所开。”
皇后勃然一惊,“噌”地站起身来:“你不好好做生意,倒腾兵器做什么?你简直太胆大包天了,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宫。”
“皇后娘娘息怒。”楚国舅忙不迭地安抚:“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招徕一些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好为太子殿下效力。”
“我听闻,这些年里,从工部与兵部流失的兵器可不是小数目,若只是些门客,何须用得着?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养私兵?”
楚国舅一口否认:“绝无此事,是池宴清故意夸大其词,想要栽赃微臣。”
皇后气得胸膛起伏:“你还不承认!本宫一直那么信任你,觉得普天之下,只有你是真心对待本宫与太子。没想到,你竟然野心勃勃,背地里闯下这么大的祸。
如今池宴清与白静初查到你的头上,你知道瞒不住了,还想让本宫替你灭口吗?”
楚国舅见皇后气得色变,忙不迭地道:“皇后娘娘您只需要帮微臣拖延她白静初几日,给微臣一点时间即可。”
“给你时间做什么?转移兵器,还是兵力?你听本宫的,现在立即跟我一起去找皇上,向着他坦白认罪,求皇上饶你不死!”
“不可能!”楚国舅反驳:“你让我跟皇上坦白什么?偷龙转凤?还是养兵谋反?哪一条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皇帝一向雷霆手段,怎么可能饶恕我?到时候,你、我,还有太子,全都要死!”
皇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你明知道死路一条,为什么要害我?”
楚国舅冷声道:“我这是害你吗?你这二十年的富贵荣华难道不是我替你争取来的?
还有,你以为太子之位四平八稳吗?沈慕舟善于笼络人心,时刻在旁侧虎视眈眈。
皇帝的心思已经开始动摇,他一直在暗中栽培沈慕舟,授以帝王之术,你竟然看不出来?
我为了殿下前程殚精竭虑,煞费苦心,不过是出了一点小差错,需要你帮忙周旋一下,你又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
他平日里对皇后一向恭敬,今日竟然恶声恶气地说出这样无礼的话来。
皇后更加又气又怒:“这是小差错吗?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池宴清已经不可能回来了,没有池宴清,她白静初孤掌难鸣,不成气候。
你只要帮我拖住白静初,我已经派了人前往冀州处理善后,不会有什么问题。”
皇后又是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池宴清回不来了?派人做什么去了?”
楚国舅胸有成竹道:“我让南宫硕故意走漏假的消息给他手下,然后行刺池宴清。被捉捕之后,那两人立即坦白招供了。
池宴清果真上当,悄悄地带着几个侍卫前往冀州去了。我已经在冀州布下天罗地网,保证让他有去无回。”
皇后心底里残留的一点希望彻底没有了踪影。
这样的楚国舅,已经是一次次铤而走险,她压根不可能劝说回来了。
“既然如此,又关白静初什么事情?”
“白静初手段厉害,竟然利用什么摄魂香控制人的心神,大掌柜着了她的道,竟然向着白静初供认出了我!而且还签字画押了。
白静初这两天一直在调查我的罪证。而且皇帝派了锦衣卫寸步不离地保护她,来往于镇抚司与皇宫,我压根无法下手。
你帮我拖住她,不要再让她继续追查此案。最多再有两三日,相信池宴清命丧冀州的消息,也该传回上京了。
到时候,白静初肯定要出宫返回侯府,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和一依。”
皇后深吸一口气,带着怨恨答应道:“这是最后一次。”
“绝对最后一次,我绝对不能再给白静初翻身的机会。只要除掉二人,满朝上下,还有谁敢与我作对?”
皇后此时已经是进退维谷,势成骑虎,不得不应下。
送走楚国舅,皇后受这一番惊吓,心惊胆战,如刀悬颈上,彻夜辗转反侧。
又起身只着单薄的寝衣,在院中冻了半晌,后半夜果然就烧热起来,喉间肿痛,头疼欲裂。
宫女要去请御医。
皇后将宫女拦住:“本宫的头实在疼得厉害,汤药还不知道多久能好,是否有效。你们去慈安宫,请白静初前来吧。”
宫人有些诧异。
她们知道,自己娘娘一向不喜欢白静初,怎么今日竟然主动要请她来呢?
宫人不敢耽搁,眼见东方晨光微熹,立即前往慈安宫,命人回禀给白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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