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喂，你好，新艺工艺品厂吗？现在的象牙果收购价是多少？”刘晓杰一手拿着一手机，一手拿着笔：“麻烦您说慢一点，我记录一下……”
“规格30以上的六块，50以上的一等品32块。”总的来说，这个报价刘晓杰还算满意，但接下来的几句话立刻就让他皱起了眉头：“10个以下的散货才4毛钱？这个价格也太低了吧？”
象牙果这东西的价格，因为品质和大小的区别，价格相差极其悬殊。那些品相好个头大的上等货价格很高，但绝大多数品相一般的根本就不值几个钱，但几毛钱的价格也太低了一点吧？
买东西的时候往往要秉承着“货比三家不吃亏”的原则，卖东西的时候也要“价比三家”。
就在刘晓杰准备拨通另外一家工艺厂的电话之时，柔柔就已经凑了过来：“杰哥哥，昨天下班以后，你干啥去了呀？”
“我和佩环逛街去了。”
“就只逛了逛街？没干点别的？”
“逛了会街之后，我们家就去吃了顿西餐……”
“然后呢？”
“然后又去游乐场玩了一个多小时。”
对于刘晓杰和李佩环逛街这个事情，柔柔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关切，就在她不停的问这问那之时，刘晓杰已经拨通了电话：“艺源工艺品公司吗？我想询问一下象牙果的收购价……哦，对，就是没有经过加工的原果……”
好不容易等到刘晓杰再次挂断了电话之后，柔柔又开始不厌其烦的问起了刚才的那些问题：“杰哥哥，你们就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就没干点别的吗？”
“从游乐场出来之后，又喝了杯咖啡……”此时此刻的刘晓杰，全部心思都在电话上，根本就无暇理会柔柔的那些问题：“天青工艺品公司吗？我想询问一下象牙果的价格……”
看到刘晓杰这么忙，柔柔也就不好意思再问那些无聊的问题了。
光是为了询问象牙果的价格，就足足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
陆陆续续询问了二十来家相关企业之后，不仅没有搞清楚象牙果的具体价格，反而更加的迷茫了：因为那些企业的收购价相差实在太大了。
张丽丽和关义同样满脸迷茫，尤其是张丽丽这个跑业务的老手，已经彻底的懵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同样的一种商品，价格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到底那个价儿才是真正的市场价呀？”
虽说张丽丽、刘晓杰还有关义他们三个人，全都是经验丰富的销售老手，但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各家公司的报价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最有意思的是，那些品质好个头大的“A”级货，各家公司的报价都差不多，反而的那些数量庞大的“普货”存在巨大的价格差异，有些只给三五毛钱，有些则高达一块钱甚至一块多？
在好几个货柜的象牙果当中，真正可以卖出高价的象牙果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是些品相不怎么好个头也比较小的“普货”。一个相差几毛钱，就能差出好几十万块钱呢。
“老实说，我跑了这么多业务，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呢。”
“我也懵啊，按说同一种商品，不应该有这么大的价差呀。”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旁边的那个小黑胖子终于开口了：“杰哥，丽姐，我这个事情上我稍微有点发言权，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这个小黑胖子是柔柔的老同学，他的大名叫做魏子涵，因为柔柔总是喊他“四毛”，所以大家也就跟着喊他四毛。当初四毛和高翰林、韩琳琳他们一起招聘进公司的，他主要是负责鱼子酱的销售和售后工作。
“四毛啊，你懂象牙果的行事？”
“在这之前，我连象牙果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哪里懂什么行市哦？”
听了这句话，柔柔立刻就递四毛一个大大的白眼球：“既然你不懂，就不要乱插话。连杰哥哥和丽姐他们这些高手都搞不清楚的事，你懂个啥子呦？”
虽然被柔柔嘲讽了几句，四毛不仅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反而笑嘻嘻的说道：“虽然我不懂，但我二舅懂啊。”
“你二舅是做象牙果这一行的？”
“不是。”四毛笑着解释道：“我二舅家里有一台雕刻机，专门车珠子雕挂件等工艺品，只要是紫檀、菩提子、蜜蜡之类的东西，偶尔也弄点象牙果，我可以帮忙问问。”
“原来你二舅就是干这个的呀，那真是太好了，赶紧找你二舅打听打听行情。”
四毛立刻就拨通了二舅的电话：“二舅，是我，四毛……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刚刚进口了一批象牙果，想找你打听打听价格……”
过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四毛才终于结束了和二舅的通话：“好了，好了，总算是知道点有价值的内部行情了。”
“你二舅说现在的象牙果是什么行市？”
“我二舅说象牙果就是露水行市。”
露水行市？
啥叫露水行市？
虽然柔柔不大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刘晓杰、关义、张丽丽他们这个三个跑业务的老手却瞬间就听懂了。
所谓的“露水行市”，其实就是“没准儿”的意思。
“我二舅说……”四毛昂起胖乎乎的年轻脸庞，笑呵呵的说道：“象牙果的价格根本就没个准谱，很难说到底值多少钱，但却有一个大的趋势——春夏季节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冬春季节就不行了。”
“这是为啥呀？”
“我二舅说，象牙果这东西的生长周期极其漫长，一棵果树需要二十多年才会挂果，就算人工栽培的也需要15到18年才会结果。挂果之后还需要三到五年才能成熟……”
正是因为这东西的生长周期极其漫长，所以才会质地优良硬度极高，成为象牙的替代品，成为价值不菲的“植物象牙”！
当季的象牙果还需要存放一段时间，在存放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干裂、变形，所以秋冬季节的象牙果比较便宜，隔年的象牙果……也就是到了第二年的春夏季节才能卖出好价格。
现如今就是冬季啊，价格肯定比平时低一些。
“我二舅还说，市场的象牙果价格极其混乱，有人想通过囤货赚一笔价差，所以往往会把收购价压的很低。还有些企业因为已经有了订单，就会高价收购……”
“因为国内不产象牙果，在非生产季节，为了避免大量的进口货冲击市场，那些囤货的人就会故意散布出一个很低的价格……”
公布的价格和真正的成交价根本就是两码事，这个刘晓杰他们还是懂的。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象牙果真正的成交价，其实一直都是被人为操控的，仅凭网络询价和电话问价，其实很难打听出实实在在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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