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稀稀落落洒在这片困窘的村庄上，天边的云像是被扯碎的棉絮，无力地悬着。
村民们如惊弓之鸟，聚在一处，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逃荒。
“我想学。”一声柔弱、带着几分怯意的女声，突兀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村民们纷纷侧身让开一条道，
李寡妇的女儿李兰，脚步有些局促地走了出来。
她不过十四岁，身高一米五左右，身型瘦小，
像是被风雨随意摆弄的枯草，一看就是常年吃不饱饭。
她的脸颊凹陷，皮肤粗糙，透着营养不良的蜡黄，
白星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直犯嘀咕，暗暗怀疑她能不能拉开弓。
提起李寡妇，村里人都摇头。在听闻要逃荒的时候，
她竟趁着夜色，偷偷带着儿子投奔姘头去了，对女儿李兰不管不顾，
只留下一小袋粗粮，就当是尽了最后的“母女情分”。
“我们也学。”李度的三儿子和三儿媳李希、张红并肩站了出来。
李度是村里有些威望的长辈，他的家人一表态，气氛一下子有了变化。
紧接着，屠户的女儿李珍也站了出来，她娘在一旁急得直拽她的胳膊，
可李珍咬着下唇，倔强地站稳脚跟，硬是没被拉回去。
白星看着眼前这几个要学箭的人，神色认真，提高了音量说道：
“学箭可不是轻松事儿，得反复练，准头才会好。吃不了苦的，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张红听完，脸上带着庄稼人特有的质朴与坚毅，忙说道：
“大妹子你放心，我们都是庄稼户，这点辛苦算啥，能忍！”
李兰虽没吭声，但握紧了拳头，李度的三儿子微微点头，
李珍也用力抿了抿嘴，三人默契十足，眼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白星见状，朝她们招招手，示意她们到驴车外面来。
李度也摆摆手，驱散周围的村民，喊道：“都散了吧，该吃早饭吃早饭，该收拾收拾，别在这儿瞎耗着了。”
白星转身，手脚麻利地从驴车顶上拿下竹弓。
这竹弓看着普普通通，分量也不重，可弓弦用的是后世的材料，爆发力不容小觑。
白星把弓依次递给李兰、李希和李珍，又给每人发了20支竹箭，叮嘱道：
“这20支箭给你们练手用的，都给我省着点，射出去了就赶紧捡回来，可没那么多备用的。”
几人双手接过，像是捧着珍贵的宝贝。白星看她们收好了，便说：
“先去吃早饭，吃完准备赶路，等路上休息的时候再来找我，可别误了时辰。”
三人陆续散去，脚步匆忙，各自去为接下来的逃荒做准备。
唯有李兰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身形单薄，
在清晨微冷的风中，像一株被遗弃的幼草，瑟瑟发抖。
白星正准备收拾一下驴车，一转头，瞧见李兰还直直地杵在那儿，
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你还站着干啥？赶紧去吃点东西，一会儿还得赶路呢。”
李兰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向前迈了一小步，
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哀求：
“我……我可以帮您干活换点吃食吗？我什么活都能干，我会给你煮饭，以前家里都是我做饭；
我还会打草喂驴，把驴养得壮壮实实的；还会……会……”
她越说越小声，脑海里拼命搜刮着自己会做的事，
可贫瘠的生活经历让她实在想不出更多，满心的无助与惶恐涌上心头，
眼眶一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
不过，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
“我可以做你的丫鬟，我可以签卖身契，只要……只要能有口饭吃，能跟着您一起走。”
说着，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努力压抑着啜泣声。
白星看着这个瘦小的姑娘，身形与自己末世时那般相似，
同样在绝境里挣扎求生，心中不禁一阵酸涩，终究还是心软了。
她没吭声，转身回到驴车里面。
李兰见白星转身进去，心瞬间沉入谷底，以为白星嫌弃自己，
不要自己了，满心的希望瞬间破灭，失落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失落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开。
没一会儿，白星拿着纸笔走了出来，看到李兰要走的背影，赶忙喊道：
“你去哪里，过来按手印。”李兰听到这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猛地顿住，缓缓转过头，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光亮，
那是重获希望的光芒，眼眶里还噙着泪，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白星在纸上快速地写下卖身契，字迹工整有力，
写好后，递到李兰面前，指着她名字的位置说道：“来，在这儿按手印。”
李兰接过纸笔，手还有些颤抖，她仔细地看着纸上的字，
像是在确认这份来之不易的“保障”，随后伸出毪指，在印墨水上用力一按，
接着稳稳地在自己名字处按下手印，黑色的指印像是她新生活的开端。
按完手印，白星收起卖身契，说道：“去拿你的东西过来吧，以后就跟我一起走。”
李兰用力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转身朝着她放东西的地方跑去，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那小小的身影，此刻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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