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紫交织的纹路在林狱周身流转，像给混沌道体镀了层流动的光。他悬在混沌海中央，指尖轻抬，远处一缕飘散的恶念残息便被牵引而来——那是旧天道消散时没彻底化尽的戾气，此刻在他掌心温顺地蜷缩着，没有丝毫攻击性。林狱试着将善念之力渡进去，恶念残息竟泛起淡粉光，渐渐化作无害的规则尘埃，融入周围的气流里。
“真的能……同时控住。”苏红绫站在九狱塔顶，看得真切。之前林狱虽融合了善念与混沌力，却没试过主动触碰恶念，她本还担心恶念会勾起他体内的同源戾气，没想到竟是这般“温顺”。
玄甲神凑过来，声音里带着敬畏：“混沌天道……果然不同。旧天道要靠压制才能镇住恶念，您竟能直接转化，这是连定轮女神当年都没做到的事。”
林狱收回手，掌心粉紫纹路渐淡。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双螺旋纹路里，噬灭与融生之力正随着善恶力量的流转自行调节——当他触碰恶念时，噬灭之力会先“剥离”其中的毁灭因子，融生之力再用善念填充，像在“重塑”而非“消灭”；而当他催动善念时，混沌力又会化作屏障，不让善念因柔软而被侵蚀。
“不是我能控，是它们本就该共存。”林狱飘回塔边，落在苏红绫身边，“旧天道错把善恶当死敌，才会剜掉善念、靠恶念压制。可你看——”他指向混沌海，那里有新生的生灵在捕食，有古神在修补破碎的神宫，有弱小心念在乱流里挣扎却没熄灭，“捕食是‘恶’，繁衍是‘善’；修补是‘善’，护界是‘恶’（对抗外敌之恶），本就没绝对的分界。天道该做的，不是偏帮哪头，是让它们在平衡里活着。”
话音刚落，混沌海边缘突然传来异动。那里的空间泛起黑纹，几缕极淡的恶念顺着空间裂缝钻出来，竟开始啃噬新生的星云——是之前被旧天道恶念压制的“界外戾念”，此刻感应到混沌海规则松动，趁机钻了进来。
“是界外的东西！”玄甲神脸色一变，“当年混沌三巨头就是为了挡它们才陨落的，旧天道靠吞噬古神之力才勉强封住裂缝！”
林狱没动，只是指尖凝出缕粉紫光，往裂缝方向一送。粉紫光穿过混沌海，落在黑纹上——奇怪的是，它没像之前那样剥离恶念，反而化作层薄网，将界外戾念与混沌海隔开。网内，噬灭之力与融生之力同时流转，戾念撞上噬灭之力会被削弱，撞上融生之力又会被善念引向裂缝外，竟像在“驱赶”而非“硬挡”。
“您这是……”玄甲神愣住了。
“硬挡会让裂缝扩大。”林狱解释道，“它们是界外规则的产物，本就不属于这里。用善恶之力的平衡推它们回去，既伤不了混沌海，也能让它们知道这里‘不欢迎’。”
果然，界外戾念在粉紫网里挣扎片刻，见啃噬不动、又被融生之力持续“推挤”，竟渐渐退回裂缝，黑纹也随之淡去，空间裂缝慢慢合拢。整个过程没爆发出一丝冲突，连星云都没被惊扰，依旧在缓缓旋转。
苏红绫看着他侧脸，突然笑了：“你现在这样，倒真像个‘合格的天道’了。”
林狱转头看她，眼底粉光柔和：“但我不想当‘天道’。等新轮回落地、规则彻底稳了，我就把这力量还给混沌海。”
“那怎么行？”玄甲神急了，“没您镇着，万一界外戾念再闯进来，万一有新的乱流……”
“那就让它们自己扛。”林狱打断他，指了指那些在星云里学会躲避乱流的小生灵，“古神能护界，生灵能进化，连规则都能自己愈合。我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真正的稳，是它们自己能站着。”
他抬手按在九狱塔上，塔内的轮回熔炉突然亮起。粉紫流光顺着塔纹涌入熔炉，炉口的轮盘虚影开始变得凝实——新轮回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轮盘上的纹路与混沌海的规则脉动渐渐同步，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彻底落地。
“该让它出来了。”林狱对苏红绫点头，“你用定轮神血引它，我用混沌天道力稳住根基。”
苏红绫应了声，掌心亮起粉色神血，往熔炉里一送。林狱同时催动粉紫之力，双螺旋纹路与轮盘虚影共鸣——熔炉剧烈震颤，粉金光从炉口炸开，新轮回轮盘缓缓升起，悬在九狱塔上方。轮盘上，生灵虚影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有了具体的形态：有凡人、有古神、有苏红绫十世残魂化作的光丝，甚至有之前被他放掉的旧天道善念光点……
它们在轮盘上流转，时而相遇，时而分离，没有谁被强迫，没有谁被操控，只有自然的生灭与轮回。
混沌海的规则突然发出轻吟，所有散乱的规则线都往轮盘汇聚，像在朝拜新的“中枢”——不是天道神座，是万物自主的轮回核心。
林狱看着悬在半空的轮盘，又看了看身边的苏红绫，掌心粉紫纹路轻轻跳动。他知道，混沌天道的力量只是暂时的“工具”，等这轮盘彻底扎根混沌海，他就可以放下了。
而此刻，界外裂缝处，黑纹又淡了几分。仿佛连界外戾念都明白，这里有了新的“平衡”，再不是能随意闯进来的地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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