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乔楚早早地等在村部门口。初夏的晨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拂过面颊，他拎着简单的行李包，里面装着换洗衣物和给张宇带的礼物——两瓶好酒和一条上等香烟。
张妍的车子开来了。
\"等很久了？\"张妍从车上下来，对乔楚说。
乔楚，不由得愣住了。今天的张妍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比平时多了几分柔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张妍疑惑地摸了摸脸。
乔楚回过神来：\"没，就是...你今天很好看。\"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真正的约会了。
张妍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咳一声：\"走吧。\"
去省城的路途颠簸而漫长。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窗外的景色从城镇逐渐变成鳞次栉比的高楼。乔楚和张妍并排坐着，随着车辆的晃动，他们的肩膀不时碰在一起。
\"你爸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让你相亲？\"乔楚打破沉默问道。
张妍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道：\"我今年二十六了，在亲戚里，像我这个年纪还没对象的姑娘不多。而且...\"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而且，我爸现在闲着，一直希望我能……\"见乔楚看着她，张妍不再往下说。
\"我说过我会考虑，但他总觉得我是因为工作太忙耽误了。\"张妍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还……\"
乔楚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他转移话题：\"待会儿见到你爸，我需要特别注意什么吗？\"
张妍思考了一下：\"他可能会问你很多问题，关于工作、家庭、未来规划之类的。你就如实回答就好，反正你的情况他都是知道的，只是...我们的关系是……\"
\"明白了。\"乔楚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我们需要...牵手或者什么的吗？看起来更像情侣？\"
车厢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张妍的耳尖微微发红：\"嗯...可能...需要吧，况且，过去不是没有做过。\"
乔楚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故作轻松地伸出右手：\"那...先练习一下？\"
张妍犹豫了一秒，然后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乔楚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跟过去的一样小，温暖而柔软，但指尖有些凉。
\"你的手好凉。\"乔楚不自觉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张妍迅速抽回手，假装整理头发：\"车...车里空调太足了。\"
两人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中，各自望着窗外的风景，却都没真正看进去。
车在中午时分到达了省城张妍的家。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年男子正背着手来回踱步，正是张宇。看到车停下，他立刻大步走了过来。
\"爸！\"张妍跳下车，给了父亲一个拥抱。
\"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张宇的声音洪亮有力，眼睛却一直打量着跟在女儿身后的乔楚。
\"叔叔好。\"乔楚礼貌地问候，递上礼物，\"这是给您带的一点心意。\"
张宇接过礼物，表情稍微缓和：\"乔书记？我的救命恩人。\"他上下打量着乔楚和张妍。
张宇突然话锋一转，\"你和妍妍……\"
乔楚感觉张妍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镇定地微笑：\"是的，叔叔。我们认识一年多了，相处得很愉快。\"
张宇眯起眼睛：\"妍妍从小就有主见，能看上你，说明你有点本事。\"他转身朝家里走去，\"走吧，回家吃饭。\"
张妍家住的是一栋别墅。别墅位于城郊。
青瓦飞檐，白墙黛瓦，朱红门柱上挂着两盏竹编灯笼。院墙以镂空花窗点缀，门前一对石狮静卧，台阶两侧摆着几盆修剪精致的罗汉松。
卵石小径蜿蜒穿过竹林，通向一座六角凉亭。亭边假山叠水，锦鲤在青石缸中游弋。角落一株老梅斜倚，树下设着青瓷鼓凳。西侧月洞门后隐约可见菜畦与葡萄架。
厅堂正中悬着山水中堂画，下方条案摆着青铜香炉。酸枝木太师椅配云纹茶几，博古架上陈列着青花瓷与线装书。雕花隔断后，檀木书案上的砚台还泛着墨光。二楼回廊的冰裂纹木窗将阳光晒成斑驳竹影，投在素色地毯上。
午饭很丰盛，张宇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饭桌上不停地给乔楚夹菜。
\"听妍妍说你是学物理的？\"张宇一边给乔楚倒酒一边问。
\"是的，叔叔。\"乔楚接过酒杯，但没有立刻喝。
张宇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怎么，不喝酒？\"
\"工作期间我一般不喝酒，保持清醒头脑。\"乔楚微笑着解释，\"不过今天陪叔叔，可以破例小酌一杯。\"
张宇的眉毛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年轻人有原则是好事。那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打算一直在村上工作？\"
乔楚看了张妍一眼，她正紧张地盯着他。\"我目前正在参与靠山村的整体发展规划，希望能为村里做些实事。长远来看...\"他停顿了一下，\"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调到县里或市里，给妍妍更好的生活条件。\"
吃过午饭，张妍悄悄地跟乔楚说：\"我们得表现得像真的情侣，才能让他相信我们。\"张妍犹豫了一下，主动牵起乔楚的手，\"走吧，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两人漫步在别墅周围，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乔楚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突然希望这段路能更长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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