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上元节，京城的夜空被烟花染得绚烂。秦承宇站在“琳琅坊”的顶楼，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孩子们举着天工坊做的琉璃灯穿梭，灯影里映着家家户户窗纸上的“福”字。他腕间的莲花玉佩在灯笼光下泛着微光，与三十年前父亲将玉佩交给他时，一模一样。
“舅公，您看那盏凤凰灯！”李念薇的孙女举着新做的账册跑来，小姑娘扎着双丫髻，眉眼像极了当年的念薇。账册上记着今年商学阁的慈善支出，从育婴堂的口粮到书院的笔墨，每一笔都标注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李静言留下的规矩，如今已刻在李家每个人的账本上。
秦承宇接过账册，目光落在“空间用度”一栏。上面详细记录着灵泉水的取用与补种、灵麦的收获与储藏，甚至标注着“本月空间新增桃树二十株，为来年备果苗”。这些记录由历代家主亲笔书写，如今已攒了满满一箱，锁在祠堂最深的密室里，比任何金银都珍贵。
“太祖母说的‘藏器而不私用’，原来是这个意思。”小姑娘指着账本上的补种记录，“用了空间的水，就要帮百姓修水渠；收了空间的粮，就要教他们新的耕作法。”
“正是。”秦承宇点头，看向远处的天启书院。那里灯火通明，学子们正在举办“百家论道”，其中最热闹的展台前，摆着天工坊新制的“地动仪”——那是墨家弟子与李家工匠合作的成果，虽未完全复刻古法，却能提前半日感知震感。“你看那些学子，他们或许不知道空间的存在，却在用李家传的算术、墨家的机关、西域的水利术，一起让这天下更好。”
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永定河畔的“护民碑”。碑上刻着所有为大宣安宁出过力的人名，李静言的名字排在前列，旁边是秦霄、李明泽、秦安逸……再往下，是秦承宇、李念薇、李念安，甚至还有西域巴图、墨家巨子的名字，密密麻麻，像一片生长的森林。
“舅公，您说太祖母当年站在京城街头，看着破庙里的难民，会不会想到今天？”小姑娘仰着头问，眼里的光比烟花还亮。
秦承宇想起祠堂里的青铜书简，想起祖母李静言逃荒时的画面，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我们做的，都是她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他弯腰抱起小姑娘，指着远处的农田：“你看那些亮着灯的农舍，农人在夜里照看麦种；你看医农轩的灯笼，大夫们还在熬防疫药；你看军事营的旗帜，护卫们正在巡逻——这些，就是太祖母想看到的。”
深夜的祠堂里，秦承宇将新的账册放进密室，与青铜书简并排摆放。书简上的青光与玉佩的光芒交融，在黑暗中织成一张温柔的网。他对着李静言的牌位深深鞠躬，掌心的莲花印记微微发烫。
“祖母，”他轻声说，“您看，这天下真的像您说的那样，仓廪实了，百姓笑了。我们没丢李家的脸，也没让空间的秘密蒙尘。那些您没说完的话，我们替您说了；那些您没走完的路，我们替您走了。”
牌位前的长明灯轻轻摇曳，灯影里，仿佛能看到李静言的身影——她还是扎着双丫髻的模样，站在“琳琅坊”的柜台后，手里拿着账本，腕间的莲花印记亮得温柔。她或许在笑，或许在说“好孩子，你们做得很好”。
秦承宇转身离开时，看到祠堂的门槛上，几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正踮着脚，伸手去够供桌上的灵麦。他们的小手碰到麦穗的刹那，青铜书简突然泛起微光，在地上映出小小的莲花影——那是血脉的印记，是使命的延续，是李家的故事，在时光里永远生长的模样。
外面的烟花已经停了，天地间一片宁静。只有永定河的水还在静静流淌，带着灵泉的清甜，带着麦香，带着无数人的期盼，奔向更远的地方。而李家的薪火，就像这河水，从未熄灭，只是换了无数双手，继续传递着，温暖着每一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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