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文，一斤？以前有人收过？”
秦峰闻声，不由也懵了一下。
秦峰小时候，是在墙角刮过这种硝的，小时候，用这东西掺上木炭，可以用暗火去点，当小烟花玩儿。
只不过，无论是石头上，还是墙角，硝都只有薄薄一层，想刮出一斤，那得多久？一个去刮，再加上去找，至少也得两天吧？
“对，就是二十文一斤，就这还得是刮的好的，才能去卖。”
“不对，你这次进城，是小婉娘家让你去的？我明白了，小婉娘家，这不是想买多少硝吧？小婉娘家，是想趁这个机会，帮你一把吧？”
周红河看着秦峰，他像是立刻就想到了一些什么。
他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硝上，对秦峰塞给他制造肥皂的纸，一时间倒是给忽略了。
“嗯？”
秦峰则没想到，周红河脑补的会这么厉害，他原本就是随便编了一个借口，秦峰也没想到，周红河自己，竟给圆的这么合理。
秦峰挠了挠头，倒也没有解释。
黑火药，一硝二硫磺三木炭，这在后世几乎大部分人都知道的秘密，在这个时代，则绝对是一个天堑一般的技术。
秦峰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山中，绝对有人在谋划什么。
村子之外，秦峰可以作为一个看客，但是一旦涉及到村子，秦峰却并不准备旁观，秦峰，想保这一方的安宁。
门外，北风呼啸。
周红河已经带着两张图纸和秦峰强塞的一些狼腿肉离去。
秦峰对周红河的震惊与嘱咐，并未显得不耐烦，作为一个孤儿，有时候感觉，这种絮叨，也挺好。
他当兵后，自从老班长在边境执行任务之后牺牲，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他耳边，这么絮叨过。
“二虎，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周红河走后，在铁匠铺里，又忙活了一会儿。
秦峰利用上次剩下的东西，又打造出了一个连发弩。
有了第一次经验，这一次倒是顺利很多。
秦峰原本想多造一把，但是原料已经没了。
只是，在第二把连发弩做好后，秦峰却抬头，看向了门外。
昨天，秦峰曾交代过二虎一件事情，说让二虎，帮他去镇上，或者商城去问问，有没有硫磺。
秦峰也不太确定，制造黑火药的硫磺，在这个时代，有没有被用来入药，亦或者，拿来去做其他东西。
秦峰昨天，就把硫磺大致画了出来，又将硫磺的特性，仔细给二虎说了一遍，二虎直到现在，都还消息，秦峰倒是感觉有点不安。
“先去二虎家去一趟，看看二虎回来没有？春红嫂子，也要换药了。”
秦峰想了想，将铁匠铺收拾了一下，就朝着门外大雪里走去。
……
虎山，半山腰。
黑竹谷。
铁匠铺，拿着秦峰回来的那个少女，看着胆怯瘦弱，但是她当年在山里跟着阿爷采药，在雪地里，却如履平地。
她用了两柱香的时间，就返回了，那个一众女人，选择的山谷。
“你是说，他让我们去捡那些褐色石头的时候，也要留意着上面的几种药草？”
“他要药草干什么？”
那个清秀冷冽的少女，沈红莲，看着秦峰让那少女带回来的纸，和上面的文字，她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秦峰说，这纸上的药材，按照上面的方式，炼成药后，以后就足够养活我们这些人了。”
“秦峰还说，这上面的药，一颗在外面，都能卖超过十两银子！”
秦峰在画图的时候，和那少女，说了几句。
那少女听的似懂非懂，但是这几句话，她却是听懂了，她见沈红莲疑惑，她赶紧复述了一遍。
“什么，就这上面的药草，炼成的药，一颗能卖十两？”
“翠翠，你跟你阿爷，之前一直都是在山里采药，你不是说，这上面的药，你在山里大多都见过吗？只有一味，比较少一点？这里都能找到的东西，能卖这么贵？”
山谷里，土匪残留下的一个空旷的屋子里，一众女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已经能勉强住人了。
此时，一个年长一些的女人，她闻声眼神里，不由爆发出了一片不可思议。
她才二十九岁，放在前世，甚至连大龄剩女都称不上，但是她在山里有好几次，都快差点饿死了。
她更加清楚，钱的重要性，在这山村里，仅仅只是吃饭的话，三两银子只买杂面，再多掺上一些野菜，树皮，甚至都能勉强活过一个冬天的。
秦峰说的一颗药，至少都能卖十两，这确实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红莲姐，他，他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山里的那些石头有很多，我们捡了那些石头有什么用，现在他又让我们去捡那些山里的药草，还说值十两……”
人群里，有一个年龄小一些，却比较心智早熟一些的少女，不由也看向了沈红莲。
“我已经说过，至少要相信他一次。”
“他救了我们一条命，又给了我们五百两银子买物资，你们感觉有什么比死和饥饿更恐怖的事情？我问，只是疑惑他要干什么，而并不是在质疑他。”
沈红莲看着眼中的一众女人，微微摇了摇头，她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她开口，眼前的一众女人，明显安静了一下。
“云露，你是我们这群女人中最好看的一个。”
“如果他真能给我们带我们活下去，我希望你能给他生一个孩子，他应该是一个好人，如果他真是一个好人，我们这些女人，只有给他生出一个孩子，才能让我们真正在这里安稳下来，你们懂吗？”
“甚至，给他下媚药，也要至少要一个孩子。”
沈红莲在眼前的一众人安静，她赫然又看向了，人群里，一个模样清纯白皙，眉眼如画，棉袄下的胸口鼓起的少女。
有女人短视作死，但也有女人在经历过真正的苦难后，看的更深。
“啊，我……我……二姐，我可以吗？”
那少女闻声，脸色不由刷的一下通红，她的头也不由低了低。
……
村头，春红家。
“秦大哥，这就是二虎带回来的，那个什么叫硫磺的东西。”
“二虎说，他在山里找到了一大片，他喊着大虎，去山里背去了。”
周春红见秦峰到来，她赶紧去给秦峰端了一碗热水。
“咦！还真是？”
“磁铁矿和硫磺矿，有一部分都是伴生矿，都是火山喷发的东西，山上已经找到了散落的磁铁矿，可以炼铁，竟还真有伴生的硫磺矿？”
秦峰闻声，眼神之中不由一喜。
秦峰仔细观察了一下，几乎确定，二虎带回家的一部分，就是天然的那种硫磺。
虎山地处西南，地壳运动剧烈，虎山深处直到现在，还有死火山存在，秦峰仔细想了一下，这里出现磁铁矿和硫磺矿伴生，似乎也不足为奇。
“对了，这是你让二虎收集的一些那个墙角白色的东西，还有木炭，二虎说，你要做什么实验，他也不懂，他让我先保存起来。”
“你看，这些够不够？”
周春红一边开口，一边赶紧去里屋，又拿出了两个用破麻布包着的东西。
周春红这两天要喂孩子，领口经常开着，也没小衣，她搬着东西，弯腰将东西放下，精致白皙摇晃。
“这……够……”
秦峰伸手接过，动作却不由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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