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彻底散去，脚下的地面由虚转实。张鸣第一个走出通道口，站在一片开阔的石台上。风从高处吹下来，带着金属和石头混合的气息。
他没动，目光扫向前方。
万仙台就在眼前。巨大的平台悬浮在空中，由九根通天石柱撑起，每根柱子上都刻着古老的文字。主位在最上方，九大仙帝已经就座。他们的身影被一层淡淡的光罩护住，看不真切面容，但那股威压却实实在在地压了过来。
李碧莲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她把储物袋握得更紧了些，指节微微发白。鸿蒙仙帝走在左侧，天衍宗主在右后方，赤焰龙背着长刀走在最后。队伍落地后立刻分成三组，按照预定路线向中立区域移动。
张鸣走在最前面，步伐不快。每走一步，体内的神皇神格就轻轻震动一次。紫金色的气流在他周身绕了一圈，又迅速收回。这股气息没有扩散太远，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察觉到异常。
几个原本站在通道口附近的小势力首领立刻退开半步。有人低头避开视线，有人悄悄传音给同伴。一名穿灰袍的老者甚至直接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快了近一倍。
“他们怕了。”李碧莲低声说。
张鸣没回应，只是抬手摸了下腰间的剑。剑柄还是温的，像是刚从体内抽出的力量还没散尽。
前方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依附九大仙帝的势力坐在靠近主台的区域，位置按等级划分得清清楚楚。中立势力则分布在两侧和后方，各自成团。联盟没有固定席位，只能选择中立区靠前的位置落脚。
当张鸣一行穿过中央通道时，不少人扭头看来。那些眼神里有好奇，有忌惮，也有藏不住的敌意。
一道神识从主台方向扫过，贴着地面飞来，在张鸣脚边绕了一圈。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探测来源：焚天仙帝座下第三使徒，已标记。危险等级：黄。】
张鸣不动声色，右手轻敲剑柄。混沌波纹顺着鞋底扩散出去，那道神识瞬间扭曲，像被风吹散的烟一样消失了。
主位上的九幽仙帝微微侧头，看向旁边。焚天仙帝正盯着下方，手指搭在座椅扶手上，指尖轻轻点了两下。
片刻后，一道传音在主台几人之间流转开来。
“张鸣已突破神皇。”九幽仙帝的声音很轻，只有坐在前排的几位能听见，“盛会期间不要动手，等他先出招。”
焚天仙帝眉头皱了一下：“他若公开那些事，我们压不住。”
“那就让他讲。”光明仙帝开口，声音平静，“证据呢？谁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一百枚玉简。”九幽仙帝淡淡道，“每一枚都绑定了参会者的神魂频率，只要启动，全场都能看到内容。”
场中安静了几息。
“那就拖。”焚天仙帝冷笑，“规则是他定的？盛会流程由我们掌控。他没资格强行发布消息。”
九幽仙帝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了膝盖上。他的掌心有一道旧伤疤，形状像裂开的符文。
下方，张鸣已经走到预定位置。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碧莲站到左边，鸿蒙仙帝走向右侧高台，那里是视野最好的狙击点。天衍宗主去了后方阵眼，赤焰龙带着十人小队分散到人群边缘。
情报部的人早就混入会场。他们穿着普通修士的服饰，手里拿着记录用的玉板，看起来和其他参会者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每个人的储物戒里都藏着一套追踪装置，能实时反馈九大仙帝座下核心成员的位置变动。
“玉简接收器激活了吗？”张鸣低声问。
李碧莲点头：“一百枚全部就位，绑定全场神魂频率，无法屏蔽。”
张鸣闭上眼，识海中浮现出系统的界面。【抵达万仙台，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揭露阴谋的最终舞台就绪。】
他睁开眼，望向主位。
九幽仙帝也正看着他。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了一下，谁都没移开。
“你真要现在就开始？”李碧莲问。
“不是我要开始。”张鸣说，“是他们已经开始了。”
他话音刚落，主台方向传来一声钟响。浑厚的声音荡过整个平台，所有交谈声立刻停止。
一名身穿金纹长袍的老者走上前台。他是本次盛会的主持者，名叫玄元子，在仙界资历极深，向来以公正着称。
“万仙盛会，今日开启。”玄元子声音洪亮，“第一项议程：通报本届参会势力名单。”
他开始念名字。每一个名字响起，对应的代表就要起身行礼。过程枯燥，但没人敢走神。这是规矩，也是威慑。
名单念到一半时，张鸣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的左手袖口内侧，贴着一张微型符纸。这张符不是他放的，而是出发前李碧莲悄悄塞进去的。它原本应该处于休眠状态，只有在检测到特定能量波动时才会激活。
现在，那张符正在发烫。
张鸣不动声色地将手收进袖中。系统同步反馈：【检测到微弱空间扰动，频率与星辰通道残留波动一致。来源方位：东南角观礼台第三层。】
他眼角余光扫过去。那边坐着一群陌生面孔，服饰样式偏南域，但气息杂乱。其中一人戴着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就是那里。
张鸣记下了位置，没有轻举妄动。对方既然能提前进入通道，说明对路线有一定了解。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名单念完，进入第二项议程：议题申报。
玄元子宣布：“任何参会势力，若有重大事项需公开讨论，可提交申请。经三位以上仙帝同意，即可列入正式议程。”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沉默。
这种场合，真正的大事从来不会走正规流程。大家都等着看谁先开口。
张鸣往前走了一步。
全场目光集中过来。
他没急着说话，而是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简。通体漆黑，表面刻着一圈细密的纹路。这是原始母版，所有副本的源头。
“我有件事要说。”他说。
玄元子看向主位：“张鸣神皇，请陈述议题。”
张鸣抬头，声音不大，但清晰传遍全场：“关于九大仙帝与影煞势力的秘密契约，我想各位都有兴趣知道真相。”
主台上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焚天仙帝猛地站起身：“你胡说什么！”
九幽仙帝伸手拦住他，缓缓开口：“张鸣，这种话不能乱讲。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在这里。”张鸣举起玉简，“一共一百份，已经分发下去。你们可以试试屏蔽，或者销毁。但只要有一枚成功激活，内容就会自动投影到空中。”
光明仙帝冷笑：“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得逞？”
“我不是为了让他们看见。”张鸣说，“我是为了让你们——害怕。”
他说完，把玉简往地上一放。
没有启动，也没有引爆。
只是一个动作。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心跳加快。
主台上的九位仙帝互相对视，眼神快速交流。九幽仙帝的手再次按在膝盖上，那道疤痕开始渗出血丝。
李碧莲站在左侧，手已经搭上了背后的玉质丹炉。她的呼吸变得平稳，像是随时准备出手。
鸿蒙仙帝在高台上调整了站位，让自己的影子完全覆盖住下方一个隐蔽的阵眼。天衍宗主的手指在阵盘上滑动，输入了一串新的指令。
东南角观礼台第三层，戴斗篷的人突然抬头。
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没有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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