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村里，老头子不搭理任何人的询问，急匆匆跑去族长家里。
“族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族长也听说了吴家闺女的闲言碎语，不过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又跟婆家闹别扭。
他家闺女最近时常回娘家，全村都知道。
“你来的正好，我得跟你说说你家闺女的事，让她消停消停，别一天天的跟婆家吵闹，一点样子都没。”
“族长，出大事了。”
“咋了？”
“我闺女出大事了，完蛋了！”
族长震惊，“你别告诉我外头传的那些是真的？她真打死了人？”
吴老头老泪纵横，他后悔了，不该纵容闺女下萧家脸子，不该怂恿她和离。
“是，她婆明日下葬，说下葬后就要处决她，人已经关在宗祠，我们过去一眼都不给看。咋整族长？萧家人说处置后会把人送回来还我们。”
啥意思懂的人都懂，回来的只能是尸体。
“她疯了？！”
“说是意外，打了一顿不小心磕到了。”
“她连婆婆都敢打？还有啥她不敢做的没？”
吴老头后悔心慌，各种情绪交织，人处在崩溃边缘。
“族长，现在说啥都晚了，还是想想怎么救人吧？如果萧家人真送来尸体，不止我们家完蛋，怕是族里也得影响到。”
他在赌，赌族长不敢影响族里人，赌他顾念旧情，愿意拉他们家一把。以前有啥好，他可没少了族长的。
族长重新坐下，是啊，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被她杀了。
“你知道多少内情，全说给我听。”
吴老头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村长沉默许久，这算不算不作不死，吴氏真的自找死路。
“你有何打算？”
“如果能重拿轻放自然最好，实在不行要不求萧家休了吴氏，留她一命。不管咋说，他们都不能私下处置一条人命是不是？”
族长瞟了他一眼，“族规确实能私下要了吴氏的命。人家不是说了，不愿意就报官，难不成你们想萧家人报官？”
要他说，目前最好的处理法子就是舍弃了吴氏。
“其实说起来她的事儿影响不到族里。”
“族长？”
“嫁出去的闺女和族里没任何关系，她是萧家人，所以萧氏一族人能将她关起来，能将她沉塘。
吴氏只是你们吴家闺女，她不属于吴氏宗族，族谱上也没她名字。”
吴老头心拔凉，他明白族长意思。闺女只是他闺女，影响也只会影响他们吴家。
吴老头“噗通”跪下，“族长，求您了，能不能救我闺女一命？”
“不能，”族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如果换成你，你觉得你能原谅一个杀了你家老婆子的儿媳妇？
萧家老头我听闻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不是省油的灯，你觉得他会把这事重拿轻放？
别做梦了，今日你们过去没得好脸吧？已经撕破了脸，他绝对不会再看任何情分。
你家闺女我救不了了，你只有想法子别让萧家把尸体送上门，不然你们家孩子怕是不好说亲了。”
这事不是他不想帮，实在帮不动。
“族长，您能跟萧家族长聊聊，让我们见闺女一次不？求你了族长！”
吴氏族长想到之前吴家给他的好处，拒绝的话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吴氏是该死，可作为爹娘的他们想在闺女临死前见上一面，这事绝对不能说过分。
哎！
“我试试吧，你想我什么时候去他们村？”
“说是明日下葬后就处理她，或许后日就要开始。”
族长无奈，“后日我去一趟吧，，明日去不得，萧家下葬肯定很忙，族长怕是没时间。”
“多谢族长，多谢族长！”
“你们呀，叫我怎么说才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萧家对你们不好吗？
人家赚钱营生都送你们手里了，就算后头黄了也是大家都黄，又不是单独你们家不能做？
就算人家家里不行了，也不能怂恿闺女不过日子啊，以前你们家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还知道劝闺女多熬熬，孩子大了就好了。
怎么有钱了反而糊涂了？也没赚多少吧？怎么就飘了呢？你就说这事谁会说你们做的厚道？”
族长觉得心很累，闺女不干人事，其实老子也好不到哪去。
摆摆手。“你回去吧，我再好好琢磨琢磨。你们要做好准备，怕是我过去你们可能也见不到闺女。”
“为何？你们都是族长……”
“他们村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不是不知道，出了个县主。你知道现在多少人想嫁两只狗村不？
听说他们村今年全村不种粮食，种的是县主给的不知道啥玩意？说明啥？说明人县主想要帮扶乡亲。
在他们村的族长也一样能狗仗人势支棱起来，我们还一点法子没有。
你家闺女糊涂，太糊涂了。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回去吧。”
族长很烦躁，如果不是吴老头之前卖鱼偷偷算上他家，他绝对不会帮忙。
这次过去怕是还得看人脸色，想起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何他一定要受这窝囊气？
吴老头走的时候犹如霜打茄子，蔫了吧唧。
“老头子，他咋了？”
整个人好像没了精气神，一副我完蛋了的样子。
“别提了，他们家闺女出大事了。”
老族长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那么好的日子愣是过没了。
“咋？不会外头传的是真的吧？”
族长点头。
“人明天下葬，求我救她闺女一命，我也没法子，只能想法子让试试能不能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我天！这么严重？人真没了？”
“没了，还是她动的手，想教训教训婆婆，揍一顿，谁知道……哎，算了不说了，咋说都糟心。”
老婆子捂住嘴，“不是，那丫头……以前看着很能干聪明，怎么能犯这糊涂？”
“因为婆家让着她呗，又有娘家撑腰，把她惯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人真的要死？”
“你说呢？想想儿媳妇把我打死了，你能让她活？”
“不能，我非撕烂了她。”
“那不就得了，刀只有扎自己身上才知道疼，萧家不会放过她了，这次她完了。”
老婆子不说话了，真没啥好说的，太离谱。
吴老头回到家后病倒了，当场就起了高烧，可把家里人急死了。
烧了一夜的人早上依旧坚持爬起来去两只狗村，亲家出殡，他们不能不到。
“爹，要不你今天在家休息吧，我们过去就好。”
“不行，我一定得自己去，必须自己去！”
老头子坚持，今天他必须去，看看能不能跟老四一起想想法子救闺女。
“老头子，要不你留家里吧，我和儿子们过去就行。”
儿媳妇今天就不去了，他们留家里看孩子照顾家。昨晚他们也说了，自己不想去。
“不，不去我不放心，走吧我没事。老、大，多带点水和吃食，说不定今晚不回家，随便哪里躺一宿算了。”
闺女变成这样说到底他也有责任，有很大责任。
见他实在坚持，他们只好用独轮车将老爹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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