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新阳没办法,只得收起敷衍心思,手指捏着棋子,落子速度快了不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便将残局破了,抬头时,正撞见夫子眼里闪过的一丝赞许。
云新阳这边的棋局落子收官,另外四人还在棋盘前紧锁眉头,对着错综复杂的棋路苦思冥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棋子,显然仍未找到破局的关键。
云新阳这般利落的表现,让他在府学棋艺课室的第一战,便悄然暂露了头角,引得周围几位观棋的学子悄悄投来目光。
又过了两刻钟,先前主动与他搭话的那位青衣学子,也终于落子定局,成功破了残局。云新阳心中微惊——果然如自己先前所料,此人棋艺不凡。要知道,他三年前初遇这个残局时,虽然年龄尚小,可也足足耗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反复推演中寻到生机。剩下两名学子又苦熬了两刻钟,棋盘上的棋子依旧僵在原地,始终未能突破困局。夫子见状不再等候,抬手示意众人归位,清了清嗓子,开始细致拆解这局残棋的精妙之处。
云新阳从棋艺课室出来时,恰逢隔壁课室也散了课,他一眼便看见吴鹏展没走,正倚在廊下的柱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显然是在等他。云新阳快步走过去,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住处的方向走去,闲聊着课上的趣事。
第二天上午,必修课室的门口走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白须飘飘的老者。他个子高挑,身形虽瘦,却精神矍铄。待老者在讲台上站定,学子们依照惯例起身行礼,他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目光如炬地在课室里扫过一圈,待众人落座、喧闹声渐歇,便开口讲课。
老者的声音洪亮如钟,讲课时博引旁征,谈古论今,典故从他口中说出,鲜活得仿佛就发生在眼前,妙趣横生,堪比说书先生。云新阳听得入了迷,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握着炭笔的手竟全程没动,连笔记都忘了记。明明半个时辰的课程,待夫子宣布下课时,他只觉得才过了一刻钟,心里满是意犹未尽。
等老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云新阳他们收拾好书本和炭笔走出课室,才从旁边学子口中得知,夫子姓余,是个大儒,每个月只来秀才班这里上一次课,但是有时候休沐日会在大礼堂开讲座,举人秀才都可以去听。吴鹏展忍不住感叹:“不愧是省府府学,这夫子的水平简直绝了!要是脑子转得慢些,又来不及记笔记,根本没法一下子记住那么多知识点,怕是听了也白听。”
云新阳深以为然地点头:“可不是嘛,要是先前的知识储备不够,这一节课下来,保准如听天书般,听得晕头转向。看来咱们往后得把心思多放在读书上,多泡泡藏书阁才行。”
“这么说,我那状元爹把咱俩又撵来这儿,也不纯粹是嫌咱俩在家烦人、只想偷懒,出来确实是利大于弊啊。”吴鹏展难得正经地说。
云新阳笑了笑:“当然,夫子向来心思缜密,时时处处都在为咱俩考虑。”
下午,吴鹏展要去上选修课,两人从居住的小院出来后,便再次“分道扬镳”——吴鹏展往东侧的课室去,云新阳则转身走向处于府学靠后位置的藏书阁。
到了藏书阁,云新阳没有急着寻书,而是先慢悠悠地逛了一圈。这座藏书阁共有两层,正房三间,两头各连着两间厢房,算下来竟是七上七下的格局,每个拐角处都有一架木质楼梯。他一边走,一边留意书架上的标识,很快便摸清了各类书籍的分布之处,连记载地方风物的杂记放在哪个角落,都记在了心里,寻书也有了明确目标。
虽说如今家里有了买书的条件,但云新阳依旧保留着一个习惯——遇到喜爱的书,总会亲手抄录下来,带回住处细细研读。他也听说府学的藏书阁允许学子抄书,不过今天是第一次来,没带笔墨纸砚,只能先安心看书。
云新阳这一天在藏书阁里格外安静,没有相熟的人来打扰,一个人闷头读着书,不知不觉便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手里的书都快翻完了。直到一位身着灰布长衫的管理员走过来,轻声提醒他“时辰到了,藏书阁要关门了”,他才猛地抬起头,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棂,在书页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他连忙起身,对着管理员拱手致歉:“实在抱歉,方才看书太入神,没注意到时辰,多谢您提醒。”
回到住处时,小厮新昌已经把饭食摆好了,两菜一汤,已经凉了。见云新阳回来,忍不住埋怨:“公子,读书固然要紧,但也不能真的废寝忘食啊,身子才是根本,要是累坏了可怎么好?”
云新阳知道自己今天确实回来得晚了,一边在木盆里净手,一边笑着安抚:“谢谢新昌哥哥关心,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注意,尽量早些回来。”
此时,吴鹏展早已吃完饭,听到隔壁的动静,立刻推门跑了过来,佯作不满地嚷嚷:“你这家伙太不像话了,竟然背着我偷偷用功!赶明儿那乐课我也不上了,跟你一起泡藏书阁!”
云新阳白了他一眼,一边在饭桌前坐下,一边反驳:“什么叫偷偷用功?我中午出门时,不是跟你说了要去藏书阁吗?”
吴鹏展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絮絮叨叨地说:“知道归知道,可你还不是比我多看了一下午的书?”他顿了顿,忽然皱起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烦心事,又说:“等过些日子,你再被棋艺课、绘画课的夫子‘赶’出来了,你的时间就更多了,到时候得比我多泡多少回藏书阁、多啃多少本书啊?这可怎么办!”说着,还故意夸张地哀嚎了一声。
云新阳咽下口中的饭,抬起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打趣道:“原来我当初在州府府学没了必修课可上,你也跟着不去了,根本不是你说的‘一个人上课没意思’,而是怕我比你多读书,落下差距啊?”
“那时候我可没想这么多!”吴鹏展立刻争辩,“就是单纯觉得那些夫子水平有限,去上课确实没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看我现在上的这两节课,夫子的水平至少在我眼里都是顶尖的,尤其是教棋艺的那位,水平绝不会比你差!”
一旁的新昌难得插了句话:“吴少爷,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对夫子有点赤裸裸的明褒暗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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