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街道两旁的建筑飞速后退，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偶尔有骑二八自行车的行人穿梭，车把挂着蔬菜网兜，后座或许载着睡眼惺忪的孩子，车铃叮铃铃在街头格外清脆。
路边商贩支着遮阳棚，叫卖西瓜与早餐，甜香混着烟火气在空气中弥漫。
鹏城人气近年明显攀升，街头随处能听到各地方言，不少外地人背着行李来打工。
比起老家，这里工资更高，汽车厂、服装厂等大企业不断涌现，工作机会多，吸引着怀揣梦想的人前来闯荡。
尤其龙岗，因稻壳?丰田鹏城汽车厂和超级 x服装厂落户，发展一日千里。
几年前还是坑洼砂石路，雨天泥泞难行。
如今已换成宽阔柏油路，路旁栽上榕树遮挡烈日。
周边商铺接连开张，小卖部、饭馆、杂货店一应俱全，一派欣欣向荣。
这一切离不开鹏城市一把手张灵甫的努力。
当初他对赵全军的承诺，如今几乎全部兑现。
更宽的马路、更多的人群、更完善的基础设施，从供水供电到交通通讯，每一项都稳步推进，让鹏城褪去落后模样，向现代化都市迈进。
赵全军开着卡罗拉，平稳驶入超级 x服装厂。
刚进厂区，他有些惊讶。
偌大厂区少见人影，只有几辆运输布料的叉车有序穿梭，耳边却传来密集的缝纫机哒哒声，像一首工业交响曲。
“我们现在有八百台缝纫机，两千多名女工实行三班倒。这会儿晚班女工刚下班回宿舍，白班还在车间忙碌，所以厂区看着人少。”
包力扬领着赵全军往里走，一边解释。
作为管理者，他按资本运作模式经营，甚至比西方资本家更严格。
在他看来，工厂要高效运转，不能有丝毫懈怠，人可轮流休息，但机器绝不能停，这是保证产量的关键。
赵全军在心里盘算：“这么说，咱们一个工厂就有三千人了？”
单一线女工，三班倒每班至少八百人，算下来两千四百多人，再加上食堂、保安、保洁、司机和中低层管理人员，总人数肯定超三千。
“没错，现在共三千一百人。”包力扬语气自信，“生产的衣服不愁卖，就算一时销量差，先放库房就行，咱们有足够资金周转。”
“之前说开直营店，也是因为库存充足，能支撑销售。”
看着包力扬从容的样子，赵全军想起其他小厂老板。
那些人见仓库积压货物，早愁得睡不着，甚至哭出来。“
大哥真是做大事的人，当初我都没想过工厂能搞这么大。”
赵全军由衷感慨。
随后，赵全军停车，和包力扬、霍冬下车去车间参观。
一进车间，他便被眼前景象吸引。
一排排缝纫机整齐排列，女工们坐在工位上专注忙碌，手指在布料上灵活穿梭，动作麻利娴熟。
整个车间秩序井然，工人效率很高。
包力扬看出他的惊讶，笑着介绍：“为提高效率和质量，我让每个组长兼任师傅。组长经验足、技术硬，能及时纠正女工操作错误，避免出现大量不合格产品。”
赵全军走到一位缝制牛仔裤的女工旁，停下细看。
女工左手扶布料，右手操控缝纫机，针线游走飞快，缝出的线又直又密。
牛仔裤版型流畅合身，十分好看。
他点头，转头对香江来的厂长王自如说：“王厂长，咱们工人技术真不错，衣服质量让人放心。”
王厂长立刻露出自豪笑容：“那是当然。招女工优先选有经验的，很多人之前在市县小服装厂干过，手艺过硬。”
“而且咱们厂工资待遇在附近是最好的，底薪高还有绩效奖金，干得好月薪不低，工人都珍惜这份工作，干活很认真。”
霍冬在旁问道：“王厂长，现在厂里每月能产多少衣服？主要做哪些款式？销往哪里？”
王厂长立刻回答：“每月能产五十多万件，主要做牛仔裤、衬衫和连衣裙。”
“牛仔裤、衬衫款式经典、质量好，出口东南亚和欧洲。”
“连衣裙和时尚上衣通过供销社在大陆销售，销量稳定。”他又兴奋补充，“设计团队刚出几款新连衣裙，款式新颖，用了流行元素，颜色搭配大胆，肯定好卖。”
包力扬眼睛一亮，快步走到衣架前拿起新连衣裙，细看款式、摸面料后满意点头：“这款设计不错，面料柔软透气，在香江能卖好价钱。”
“对了，大陆定价多少合适？不能太高让老百姓买不起，也不能太低影响利润。”
王厂长思索后说：“成本大概五块，包括面料、辅料和人工。大陆定价八块合适，既能保证利润，老百姓也能接受。”
赵全军点头赞同：“这个定价合理，性价比高。直营店开起来后，这款连衣裙靠新颖款式和亲民价格，肯定能成爆款。”
三人在车间又转了一圈，查看布料裁剪、缝制、熨烫、打包的全流程，还随机抽查几件衣服，对质量很满意。
走出车间时已近中午，太阳毒辣，食堂方向飘来饭菜香。
红烧肉的浓郁、炒青菜的清爽，让人顿时饥饿。
“按之前说的，中午在厂区食堂吃，尝尝饭菜怎么样。”包力扬提议，赵全军和霍冬都没意见。
食堂里已有不少员工排队打饭，秩序井然。
窗口多，菜品丰富，荤素搭配还有汤品主食。
三人各打一份，找靠窗位置坐下吃。
饭菜味道不算惊艳，但分量足、食材新鲜，吃着踏实。
饭后休息十几分钟，赵全军决定不自己开车。
旁边就是稻壳?丰田鹏城汽车厂，他给负责人梅晓兵打电话，让调一辆丰田考斯特送他们去香江。
他想利用路上时间，专心和包力扬、霍冬商量下午与香江大医院谈合作的事，在他看来，这事眼下最重要，容不得马虎。
“下午和香江医院谈合作，咱们得拿出诚意，还要把稻壳医院的优势讲清楚。”
“咱们有从国外进口的先进医疗设备，这是很多医院比不了的。”
“而且我打算在大陆招一批能力强的医生，到时候中西医结合，肯定能给患者提供优质服务。”
包力扬点头：“没错，得让他们看到合作前景。只要谈成，稻壳医院就能有第一批外来医护人员，医疗团队能快速组建，为开门接诊做准备。”
霍冬补充：“有了医院，下半年稻壳社区的小学、中学再开学，配套设施就全了，肯定能吸引更多人来居住、工作，社区也能盘活，进入良性发展。”
三人围绕合作细节讨论。
从合作模式到资源共享，再到后续人员安排，都仔细规划，希望为下午谈判做好准备，确保合作顺利。
丰田考斯特很快到了，三人上车后，司机平稳驶离厂区，往香江方向开。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化，从鹏城的工业厂区，慢慢过渡到城乡结合部，再到靠近香江时的繁华街道。
“对了，下午谈判时，得主动提设备维护的事。”
赵全军忽然开口：“咱们可以承诺，邀请设备厂家的专业人员定期来做维护，还能给医院医护人员做设备操作培训，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包力扬闻言点头：“这个提议好，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还有医护人员资质，咱们可以和大陆的卫生部门提前沟通，出具权威的资质证明，让香江医院放心。”
三人越聊越细致，甚至模拟起谈判时可能遇到的问题。
比如对方要是压价，该如何应对。
要是提出额外的合作条件，哪些能答应，哪些需要再协商。
不知不觉，车已驶入香江市区，道路两旁的高楼越来越密集，行人也多了起来，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股忙碌的气息。
司机把车停在一家香江大医院门口，三人整理了一下衣着，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也有陪同患者就诊的家属。
香江这些大医院不想在医院之外的地方去跟赵全军他们谈合作的事情。
所以就直接把会谈的地方定在香江玛丽医院这里。
下午过来谈合作的医院一共有五家。
香江威尔士亲王医院，香江玛丽医院，教会联合医院，屯门医院和玛嘉烈医院。
这五家医院都算是香江有实力的医院了。
赵全军他们进了玛丽医院，周围都是忙碌的医护人员还有来就医的香江市民，所以根本没有人来接待赵全军他们。
当然，赵全军他们也不是不认识路。
霍冬知道开会的地址，直接就能把赵全军他们给带到会议室去。
通过电梯，赵全军他们到了玛丽医院的医院会议室。
几家大医院的院长都已经到了，这些人都是霍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请来的。
各大医院的院长在香江的社会地位都不是一般的高。
哪怕包力扬跟霍冬都很有钱，也不能说可以随意的驱使这些人。
“几位院长，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三弟赵全军，他的名字，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三弟，这几位都是各大医院的院长，在香江他们也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医者仁心，值得我们尊重。”
霍冬一进会议室，他顺带着就吹捧了一下这些院长，想着等下的谈判能够顺利。
可赵全军看这些院长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喜欢拍马屁的人。
“包先生，霍先生，赵老板，你们说的事情我们几个讨论过了，其实你们不用过来。”
“帮助祖国建立起完善的医疗服务，我们这些人是有责任的。”
“医疗援助的事情，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去帮忙，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们的权力没有太多，但我们也会去争取。”
五个院长里面看着年龄最大的那个院长突然站起来对着赵全军三人这么一说，把赵全军都给吓到了！
原本他们以为很难解决的事情，结果到了会议室，竟然连谈都不用谈，对方就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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