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衍望着二人关切的眼神,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松了口——他不敢赌,万一自己也遭了那无形抹除,至少要让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便将定宙境强者接连消散、宇宙平衡机制清算旧秩序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话音未落,周乔的脸色骤然煞白,眼眶瞬间红了:“你说……风吟仙师尊她也……”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她攥着沈维衍的衣袖,声音发颤,“为何会这样?师尊她可是定宙境啊,怎么会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沈维衍看着她哭红的眼,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安慰——他自己也满心茫然,哪有半分头绪。沉默半晌,他轻轻拍了拍周乔的肩,语气沉定了几分:“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先回光序殿把。接下来我要探查后续动静。”
光序殿深处的小院,青石板上落着细碎的星辉,铁牙正趴在院心的树下修行——它这趟没有跟这外出游历,说要好好修炼,将来能帮沈维衍扛住强敌。
听见脚步声,铁牙猛地抬起身,铜铃大的眼睛瞬间亮了,原本紧绷的身子立刻放松下来,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就凑了过来,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呜咽:“老大!你可算回来了!我这次修行进步可大了,你快带带我,咱们去揍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沈维衍刚蹲下身,伸手想摸它的头,指尖还没碰到那温热的皮毛,铁牙的动作却骤然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它摇着的尾巴停在半空,欢快的呜咽也戛然而止。
下一秒,铁牙身躯竟开始变得透明,那些覆盖着的坚硬鳞甲、泛着光泽的鬃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星尘,顺着石板的缝隙悄然消散。
铁牙!”
沈维衍瞳孔骤缩,猛地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把虚无——掌心空荡荡的,连半点温度都没留住。洛丽和周乔也惊得脸色惨白,下意识上前一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总爱黏着沈维衍,喊着要“老大”的铁牙,在瞬息间彻底消消失。
沈维衍僵在原地,指尖还保持着摸头的姿势,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铁牙本就是之前宇宙破碎前遗留的灵兽,当年机缘巧合沉睡了,才被他偶然唤醒,一直陪在身他身边一路从破碎界走来。
而殊不知,这也早被刻上了旧宇宙的印记,躲不过这场无声的清算修正。
小院里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方才铁牙摇尾的欢快模样还在眼前,此刻却只剩满院星辉,冷得人心头发颤。
沈维衍瞬间心头骤然清明——这新平衡的清算绝非随机,而是循着“旧宇宙遗留”的痕迹层层推进:先清算定宙境旧强者,再波及铁牙这类遗留灵兽,下一步,恐怕就要轮到所有带着旧宇宙印记的存在了。他不敢耽搁,神念瞬间穿透虚空,急传讯息给苏泽。
片刻后,苏泽的回应便带着沉郁传了回来:“你猜得没错。我刚在锢宇域探查,那些从上一任宇宙残存至今的老修士,无论修为高低,竟都在陆续消散,连带着他们驻守了万年的古洞府,都在慢慢淡去痕迹。
说到这里,苏泽的声音顿了顿,似是在强行压下心绪翻涌,续道:“更棘手的是,这五新生域本就不是新产物——它是五域构成,而五域本就是曾经宇宙破碎时,侥幸未毁的残存区域。我怕……这清算的下一步,便是要连五域这片‘旧土’,也一并抹去了。”
沈维衍心头一沉——若五域真要被彻底抹去,域内亿万修士便连半点生机都没有!他不敢有片刻耽搁,周身瞬间涌起序能,将尚在怔忪的洛丽与周乔稳稳裹好,化作一道璀璨流光,冲破光序殿,朝着五域外苍虚空遁走。
与此同时,时空痕仍在无声无息地蔓延,其触角已悄然探向五域之外的新生域。
修士们尚不知宇宙迭代的惊变,有的正循着星路奔赴试炼,有的在坊市中交换着材料,到处都飘着初生般的鲜活气息。可下一刻,天边延伸的星路突然开始扭曲、淡去——那些由星辰之力构筑、亘古稳固的光路,竟如被雨水打湿的墨痕,从边缘开始消融,化作细碎的光点散入虚空。
沈维衍裹挟着洛丽与周乔冲出五域时,恰好撞见这一幕。他眼睁睁看着一条横跨三域的星路如融化的冰桥般断裂,无数来不及反应的修士随着星路碎片一同坠落,在接触到时空痕的瞬间便彻底湮灭,连一声惊呼都未曾留下。
太快了……”洛丽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死死攥着沈维衍的衣袖,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消失的坊市、洞府,“连五域的根基都在被侵蚀,我们要去哪里?”
沈维衍望着前方宇宙深渊的幽暗,那里曾是他布下平衡之网的区域,可此刻感知中,那些节点正一个个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他忽然想起虚维树——那棵扎根深渊的巨树,虽脱胎于曾经宇宙,却在与新宇宙的融合中生出了新的脉络,或许……它能成为最后的壁垒。
“去深渊!”沈维衍咬了咬牙,调转方向冲向宇宙深处,“虚维树的根系贯通新旧下的宇宙,或许能挡住时空痕的侵蚀!”
三人刚靠近深渊边缘,便见虚维树的枝叶正在剧烈震颤,那些曾滋养星核的恒定序能,此刻如筑起了一道光墙,与无声蔓延的时空痕碰撞出细碎的火花。
将时空痕的无形触角挡在深渊之外,可光墙边缘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每一次震颤,都有无数翠绿的叶片化作星尘飘落,那是巨树在以自身根基抗衡宇宙级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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