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性的力量会剧增，身体无法适应就会让脾气非常暴躁，必须要宣泄。宣泄有两个途径，一个是磨炼身体，一个是找女人。”
“第三层的怒气吸收，会让锻炼后身体提升显着，还能增强意志力。”
“但找完女人后，会让怒歌的效果明显下降，对身体没一点增益……”
“哦，除了对生育有相当帮助，在我们土巫历史上曾经某个阶段，就通过改良这种方式，帮助部族里上了年纪以及身体不行的人进行生育。”
“效果非常显着。”
“对了……你以前是不是接触过其余土巫，或者受过类似训练？”
安什林摇摇头：“你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土巫。”
“那真是罕见……我从来没听说过头次接受引导，就能完成效果的……”
“那是因为我说服了自己去信任你，去接受你的指示。”安什林解释道。
很简单的事，因为他用了催眠术，反向自我催眠，让自己进入催眠状态，但指令处是空着的，由土巫婆子来下达。
这么一来，身体就会跟着指令走了。
在“怒歌”指引刚起时，他就察觉到了这和催眠术非常像。
但也就开头像，接下来越来越不像。
土巫婆子摇摇头：“也许你说服自己相信我，可是你的身体不会。我们土巫经过那么多年的研究，解剖过无数身体积累下来各种经验……这些经验告诉我们，人和野兽的根本不同之处在于，作为活的身体，本身有身体的状态。一个活着的动物，会遵从身体的需求来行动，饿了就要去狩猎，春天到了就要繁衍，但是人在这个基础上，诞生了一个灵魂来控制它。”
“您是说表意识与潜意识吧？这是我家乡的术语……”
这个术语同样也是构建“催眠术”理论的基础。
安什林觉得这个土巫婆子很有意思，分享的土巫知识也颇为有趣。
至少是让他感觉很有研究兴趣和钻研方向的。
他把自己认知到的说了一遍，土巫婆子点点头：“既然你知道，那就应该知道，身体不光有意志，还有直觉和警惕本能。这种东西，是天生存在的，任何一个婴儿都会有。就像一条虫子，它没有任何智慧，但一感受到威胁就会拼命挣扎。根据我们土巫的知识传承，人类也好，动物也好，还有植物，都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自然而然适应地出现变化，称之为‘衍化’。在无数年的衍化中，人类至少千年的文明都无法磨掉这种本能，你又是如何可以一次性控制的？”
“我接受过专业训练——您一直在观察我，应该知道‘大安街拳术’，这就是要求自身反应和速度能够融为一体的战斗技术，想要做到这样，就必须克服身体本能带来的各种下意识反应……”
忽然间，土巫婆子一个转身，手指插向安什林的眼睛。
安什林身体没动。
她那苍老、粗厚指甲带着污垢的手指，悬停在安什林眼睛前半个小指头的距离，看着近乎贴到了眼珠上。
然而，安什林的眼睛就这么平静睁着，没有本能闭眼。
土巫婆子看着安什林，这才收起手，眼神之中只有惊叹：“我一直觉得你没说真话，因为我们从以前开始就试图解决灵魂完全驾驭本能这件事，可持续上百年的研究后，最终放弃了这个课题，认定这是不可能的事。你做到了……简直难以置信，你竟然做到了……竟然真的做到了……”
“我说过，大安街拳术的基础，就是了解身体，掌控身体，驾驭身体。否则，人在面对危险时，会出于害怕而做出各种无法控制的事情。至少，人在面对巨大压迫时会自乱阵脚，还没开打就输一半，这可不行。”
“哈……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只是可惜，你是男的，要不然你还真是天生当土巫的料，在这块可以走到前人梦寐欲求的高度……”
“为什么我一个男的就不行？这还有性别优势？”
“女的有性别优势，男的只有性别劣势。做土巫，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力。女性的精神力容量大，精神力细腻，可塑性高，可以完成很多很多苛刻的事。男的精神力猛烈，重点不在精神力特性上，而在于意志上。男性对精神力冲击的抵抗胜过女性，但是很多秘术之类的施展，都需要消耗以男人为单位记的精神力。虽然男性土巫不是没有，可都偏弱。女性，有着独特的第二精神中枢，就是孕育生命的地方。通过牺牲生育力，来将这个中枢变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精神力储存器，精神强度转变器，加上精神力细腻与可塑性，男性拿什么来比？我并没有鄙视男性的意思，我甚至觉得这样对女性来说有些残酷了，但……这是事实。”
“人各有志吧，我老家的话，有些人想要成为父母，而有些人只想要权力和力量，那么道不同自然无法到一起……”
“可有些人就无可奈何……”
安什林听出土巫婆子的意思，想了想道：“不能先生孩子吗？”
“土巫可以和男人睡，但必须不能生过孩子。生过孩子的精神中枢，就像是时代久远的器具，有严重老化倾向，容易承受不住过强的精神力流动，因为光有精神力容量没用，这里还得变成精神强度转变器。一旦产生压迫力，那样的中枢有九成几率会裂开，酿成悲剧。也因为这样，土巫各种观念和常人不同……或许这也是走向没落的原因……和平会是对的……”
土巫婆子说着转过身去，苍老的脸上明显有些闪躲。
她有些狭促地抚摸着桌子……
安什林看出来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有很多不想说，处于挣扎纠结的过程中，也能理解，谁还没过去呢，他转移了话题。
“您还没有和我说药水的事。”
“对、对对……药水、药水、药水……”土巫婆子四下看看，看到了桌上那瓶她刚刚拿出来的药水，将其递给安什林：“乌鸦的喉舌，一种用巫术调配各种野兽的脑子弄出来的秘药。你服用过后，身体会经历一场轮回般的幻觉。等药效结束，某些动物本能会融合到你的身体里。运气不好，你会得到一点精神污染，以后行为中增加一点野兽的模样，但那样意味着你得到的能力更多。”
“为什么叫乌鸦的喉舌？”安什林疑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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