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老旧的麻布斗篷——”顿了顿，阿尔玛有些慌乱，连忙道：“埃尔比跟我说过你们干的事，所以……就是你知道的、异乡人在这……”
“我知道，还有呢？”安什林转身进入屋内，拿起那件斗篷穿上。
斗篷看着宽松，其实里面有系紧的绳子。
要不然兜帽罩着头脸，跑着跑着速度快起来，风一吹，还不得全暴露？
这件棕黑发油的斗篷，上面有破洞褴褛，还有味道，脏兮兮的。
往身上一批，基本就是标准流浪汉或者平民装束。
斗篷这种装束，有遮风挡雨、遮挡面容、保暖之类的功效，通常是骑马、露营使用，除此之外使用最多的就是流浪汉或穷人，有这么一件东西，一年到头不用换，功能又齐全，几乎是百搭，尤其是在这种气候的莱姆镇。
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些人刻意隐藏身份。
这些人通常都不是善茬。
但不管是不是善茬，出于礼貌或者安分不惹事，都不会去掀斗篷。
除非有特殊情况。
不然贸然掀掉斗篷，这就是一种挑衅行为。
没任何理由光天化日下掀斗篷，可以视作下战言，被直接捅死也活该。
“运河码头那里乱七八糟的人很多，穿斗篷的不要惹，小偷不要惹，人贩子不要惹，就……这样。”
“小偷？人贩子？”
两人走出马蹄院，走在去往风谷酒馆的路上。
这是去往运河码头的必经之路。
运河码头就在莱姆镇正南偏西一点的地方。
到了分别的路口，阴影中，阿尔玛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人贩子属于‘铁帐篷’，背后人叫斯汀·赫尔松，绰号‘十字眉’。那是主城东弥麓城查尼家族的下位家族，负责人口买卖，人力贸易。码头大部分帮工都是奴隶，铁帐篷和各个商家合作，劳力价格低廉，这些人来源五花八门。运河码头的小偷都属于谢尔比家族，那是谢尔比五兄妹组建的势力，十分庞大。”
“如果躲不开呢？”
“不要让人家看到你的脸，不要被捉到，逃跑。”阿尔玛想了想，从腰后拿出了一个面具递过去：“戴上吧。”
安什林接过看了看，这就是一张黑色遮住上脸的普通面具。
无语道：“这面具没有绳子，戴不牢。”
“这是‘萨姆面’，戴上后会吸收精神力发生变形，同时它会因为吸收精神力的缘故直接吸在脸上，可以抵挡精神探查，这样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这是符具？！很贵吧？”
“不算太贵，因为这是最便宜的，它只能像泥一样变形贴在脸上遮掩，无法像那些高级的直接改变外形，甚至扭曲认知。”
安什林顺着眼部贴着一戴——
只觉精神力涌入其中，这玩意儿像活过来似的一阵蠕动。
最后好像和身体融为一体似的，贴在脸上。
阿尔玛拿出镜子对准他。
只见镜子里，是一张额心有着一路猩红梭形印记的青色脸皮。
“这脸也太突出了吧？”他忍不住吐槽道。
“就是因为要让别人记住这张脸，从而忽略你的本来面貌。码头那里全符文等级十来级的都有，你千万小心。会跑房顶吗，走房顶过去吧。”
房顶？
安什林没试过，现在学也来不及。
他摇摇头，问清楚阿尔玛父亲必经之路后，便沿着巷子两边巷子绕过去。
“啊……该死！我忘了跟他说线索了！”
安什林走后好一会儿，阿尔玛才懊悔地握紧拳头跺脚。
原本还有些希望的，真就关心则乱，现在是越发不安了起来。
午后中段的时光很热烈，风吹得也冷。
安什林七拐八绕走着，一路都很谨慎地观察。
随着靠近运河码头，喧闹声便涌了过来。
这对他的耳朵是一项巨大折磨。
虽然是冬天，但因为每天贸易往来不断，船只来来去去，河面冰并不厚。
浑浊水浪推着冰渣，在岸边堆成了一堵厚墙。
渡口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时不时响起鞭响。
很多人衣衫褴褛，正被人拿着鞭子监督着干活，完成大量货物的装卸。
有的渡口有人上船下船，看起来是专门给远行者用的。
莱姆镇中心虽然高大上的店铺比较多，可繁华程度与这里比，简直天差地别，且随着靠近运河码头，房子也有了明显变化。
先前还是一座座或高或矮，或干净坚固的马蹄院。
随着靠近这里，房子变成了斜坡小楼和院楼。
斜坡小楼通常是三栋三四层高的楼，合为一栋，背面不开窗，进入的地方是个小庭院，看着像个小别墅，但其实不是。
本地就叫斜坡小楼，屋顶呈锐角三角形，尖尖的。
雪一旦下多，直接滑下去，不用管。
这已经是比较高级的住宅了，这里的街区却家家户户都是。
更往前还有院楼。
那是一座座有高大围墙围起来的楼房，里面前面庭院后面有花园，占地面积很大，占地通常三百平米起。
里面住的人基本是从爷爷到孙子，还有佣人的一整个家族。
这地方安什林还是头次来，不禁感叹不管哪里，有钱人都懂得享受。
这片区域就叫“运河大街”。
通常对门两排房屋的中间路面非常宽敞，因为中间位置是用来安置各种商店的，什么珠宝店，裁缝店，皮具店，家具店，钟表店之类。
和满足基本需求的风谷酒馆所在街区，完全是两个模样。
“阿尔玛老爹车子必然会经过这里，一直通到码头的……呃？风谷酒馆一般是来这里进货，可阿尔玛没和我说哪家，这……”
安什林一时头大。
运河大街和码头街紧挨着，但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不仅如此，码头街也分东西两部分。
往西面走，这里各种店铺显得高大上。
往东面走，这里很多店铺老旧不堪。
人如此多环境又如此复杂的码头，找一个人太难了。
安什林想了好一阵，他才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
风谷酒馆卖酒和吃的，肉类直接从猎人工会那或者市集拿，剩下的就是菜蔬和酒类，因为本地这样的环境，冬天本地绝没有菜蔬，只能从外面进，至于酒的话，酿造也需要一定温度和粮食产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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