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待遇……”守墓人看了一眼林凡，“整座天宫的本源，亿万年来积攒的混沌之力，都归你调用。这算不算待遇？”
“听起来还不错。”林凡摸了摸下巴，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涌来的力量，感觉自己现在一拳能打穿好几个大世界，“不过，这活儿的风险好像有点高啊。”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混沌天宫的壁垒，看到了那被镇压在最深处的，不断蠕动的“虚无疮口”。
“封印，快到极限了吧？”
守墓人的声音沉重了下来：“是。‘原初’的力量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而‘虚无’的侵蚀却从未停止。我这些年，只能勉力维持，拆东墙补西墙。最近百年，封印的波动越来越频繁和剧烈。我感觉……它随时都可能……崩溃。”
“一旦崩溃，会怎么样？”旁边一个守护者忍不住颤声问道。
“崩溃？”守墓人发出了一声空洞的自嘲，“那意味着我们所在的这片‘界域’，包括你们来的那个世界，以及周边成千上万个大小世界，都会在短时间内被‘虚无’彻底抹去存在。不会有毁灭，不会有死亡，只会……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此言一出，八个守护者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血色尽褪。他们这才明白，自己一直守护的地方，其背后竟然关系着如此恐怖的真相。
“所以，我之前打你，其实是在帮你？”林凡忽然问道。
“……可以这么说。”守墓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承认了，“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镇压封印，更无法修复它。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一个比我更强的继承者。你的出现，是唯一的变数，也是最后的希望。”
林凡靠在王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大厅里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他忽然咧嘴一笑。
“有挑战性的工作，我喜欢。”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被强加了责任的苦闷，反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对他而言，什么宇宙存亡，什么救世主，都太过沉重和无聊。但“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以及“一个濒临极限的挑战”，这两件事，却精准地踩在了他的爽点上。
“好了，前任。”林凡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每一声爆响，都震得空间泛起涟漪，“交接仪式差不多了。现在，带我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封印’吧。我倒要瞧瞧，这个让‘原初’都头疼的‘虚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守墓人闻言，精神一振，那即将消散的烟气重新凝聚了几分：“好！请随我来！”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嗡——！”
整座混沌天宫，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了一下！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震动都强烈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传遍了整个大厅。
王座之下的地面，那坚不可摧的灰黑晶石，竟然“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
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已知能量的气息，从缝隙中缓缓溢出。
那气息，没有恶意，没有杀意，没有温度，没有任何属性。
它只是纯粹的……“无”。
守墓人所化的烟气剧烈地扭曲起来，发出了惊恐到极点的尖叫：“不好！它们……它们察觉到了天宫主人的更替！封印最薄弱的时刻……第一波‘清道夫’……来了！”
“清道夫？”林凡挑了挑眉，看向那道不断扩大的漆黑裂缝，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充满了好奇，“听名字，像是搞卫生的。”
“那是以‘抹除存在’为唯一使命的虚无造物！”守墓人的声音尖锐而急促，烟雾组成的脸庞上满是焦灼，“它们是‘虚无’的先锋，专门清理那些‘存在’过于顽固的‘污渍’！快！必须在它们形成规模之前，把裂缝堵上！”
话音未落，那道裂缝中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漆黑的“无”之气息不再是单纯地溢出，而是开始在裂缝边缘凝聚。它所接触到的地面晶石，没有破碎，没有融化，而是就那样凭空消失了。仿佛有一块无形的橡皮擦，正在将这幅名为“现实”的画作，一点点地擦去。
很快，一只由纯粹的“无”构成的、仿佛透明玻璃雕琢而成的手臂，从裂缝中探了出来。它没有皮肤，没有血肉，只有绝对光滑、不反射任何光线的轮廓。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一只又一只透明的手臂从裂缝中伸出，扒住裂缝的边缘，用力向外扩张。裂缝被撕扯得越来越大，更多的“无”之气息汹涌而出，整个大厅的法则都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空间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剧烈的涟漪。
八个守护者吓得连连后退，他们本能地想要发动攻击，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接触到那“无”之气息的瞬间，就如同冰雪消融，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那是更高层面的克制，他们的“有”，在绝对的“无”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没用的！”守墓人绝望地喊道，“任何形式的能量攻击，对它们都无效！它们只会将你的攻击连同你自身一起‘抹除’掉！只能用最纯粹的混沌本源，去‘填充’它们，与它们进行存在层面的对耗！”
“填充？”林凡的眼睛亮了。
他看着那些从裂缝中不断爬出的，形态各异、却都呈透明轮廓的“清道夫”，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这混沌之力该怎么用了。”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一团灰色的混沌之气在他掌心缓缓凝聚，但这一次，它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混乱的状态。在林凡的意念操控下，这团混沌之气开始了剧烈的内部演化。
它时而化作一簇燃烧的烈焰，时而变成一块万载的寒冰，时而又碎裂成无数飞舞的蝴蝶，紧接着又聚合成一柄锋利的刀刃。火焰、寒冰、蝴蝶、刀刃……无数种截然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概念和物质，在这团小小的混沌之气中以每秒钟上万次的速度飞快切换、生灭。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能量堆砌了。
这是在……创造！
用混沌之力，凭空创造出无穷无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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