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的余波还没完全消散，纪空青他们就已经身处一片陌生的虚空。四周飘着破碎的时间影像，像是被扯碎的画卷，缺了好多块，零零散散地浮在空中。
纪空青晃了晃，赶紧稳住身形，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看到同伴们都没事，他才慢慢呼出一口气。这时，系统界面在他意识里一闪一闪，上面显示当前空间的稳定性指数还在上下波动，不过暂时不会马上崩塌。
“看来暂时安全了。”他小声嘀咕。
虞红药站在旁边，灾厄之刃还在轻轻颤抖，好像对这片空间有感觉似的。谢无尘一脸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但最关键的，还是那个刚出现又悄悄走掉的神秘身影。
纪空青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因果信物——那枚漆黑的符牌，表面泛着微弱的光晕，像有生命一样慢慢跳动。
“他说得对。”玄袍轻轻开口，“咱们没退路了。”
纪空青点点头，眼睛看向不远处那个模糊的身影——就是他们在时空错乱之地碰到的神秘种族后裔。那人静静地站着，身上围着一层模模糊糊的能量屏障，把自己和外面隔开。
“能听我说几句不？”纪空青慢慢走过去，声音平稳又真诚。
那人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审视和警惕。
“我知道你现在谁都不信。”纪空青接着说，“但我能告诉你一件事——我亲眼见过一个宇宙因为债务清算没了。”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股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劲儿。
“那时候，整个星域的命运都被抹掉了。不是毁灭，而是……重置。”他停了一下，声音低低的，“所有契约作废，所有因果断开。那些借了天命的人，还有他们的世界，都归零了。”
他抬起头，直直地盯着那人的眼睛。
“我不想让这种事再发生。”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又哑又清楚：“你想干啥？”
“我要阻止幕后黑手。”纪空青想都没想就回答，“他们想利用借贷司的漏洞，打开通往‘原初’的大门。门一开，所有借贷者都得被清算。”
那人沉默了好久，才慢慢说：“你凭啥觉得我会帮你？”
“因为你比谁都清楚，那扇门不能开。”纪空青语气很坚决，“你们族群，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扇门，才消失在历史里。”
那人的脸色变了变，眼里闪过一丝疼，不过很快就没了。
“你说得对。”他小声说，“我们一族，试过封印那扇门。但代价太大，最后……就剩我一个。”
纪空青心里一震。
“所以现在，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那人没否认。
“你要是真想阻止这一切，就得知道更多。”他慢慢伸出手，手掌心出现一道淡淡的光痕，和纪空青手里的因果信物相互呼应，“但这得有信任才行。”
纪空青马上把意识连到系统AI，简单调了下权限，然后拿出一枚银白色的令牌。
“这是‘因果律访问令牌’。”他解释道，“能让你看借贷记录里的因果链痕迹，证明我没藏着掖着。”
那人接过令牌，手指一碰到，系统AI轻微抖了一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你的系统……不太乐意这样。”那人皱了皱眉。
“它有自己的想法。”纪空青大大方方地承认，“但它也知道，有些事必须得做。”
那人盯着令牌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按进掌心，整个人立刻被一层淡淡的光影包住。
紧接着，他的眼睛猛地睁大。
“这些因果链……怎么这么复杂？”他声音里全是惊讶，“每个借贷者的命运，都像一条单独的时间线，缠在一起又互不干扰。这不可能……除非……”
他突然抬头看着纪空青。
“你到底是谁？”
纪空青苦笑着说：“我就是个普通的借款人。就是借的东西太多，被命运盯上了。”
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行，我答应跟你合作。”
气氛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接下来咋办？”玄袍问。
那人把令牌收起来，沉着脸说：“先把现有的线索理一理。”
纪空青点头，赶紧调出系统界面，把掌握的信息分成三类：已知的、猜测的、等着验证的。
“已知有人想打开通往‘原初’的门；推测幕后黑手可能藏在多元宇宙深处；待验证这条因果链是不是从某个特定节点来的。”他一边说，一边把信息投到空中。
那人仔细看着那些交错的因果线，突然抬手，施展他们族里的秘术“时痕凝视”。
刹那间，空间里的碎片开始慢慢转起来，原本乱糟糟的影像渐渐清晰。
“我能让碎片慢点儿崩解，争取五次解析机会。”他说，“但每次解析不能超过十秒，不然空间结构会垮掉。”
“知道了。”纪空青马上进入状态，快速分析着每一条可能有用的线索。
第一次解析，出现一段模糊的记忆画面——一个穿黑袍的人，在一座古老的祭坛前小声念叨。
第二次解析，出现一个奇怪的符号，有点像借贷司账簿上的印记。
第三次解析，画面定在一个虚幻的空间，中间飘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第四次解析，出现一个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一本破书。
第五次解析……
画面突然扭曲，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空间剧烈摇晃。
“时间到了！”那人赶紧收回法术，脸色煞白。
“但咱们得到的信息够多了。”纪空青深吸一口气，眼睛发亮，“幕后黑手就在这些线索里。找到关键节点，就能切断因果链。”
那人点头：“但在这之前，得保证咱们不被卷进清算。”
“那下一步干啥？”玄袍问。
纪空青慢慢举起手里的因果信物，小声说：
“找出那扇门在哪。”
话刚说完，信物突然发出刺眼的光，好像在回应他的决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就像一场风暴马上要来了。
“准备好了吗？”纪空青看着大家。
没人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下一秒，信物的光猛地变强，整个空间又剧烈震动起来。
在那片混沌中，一个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
“你们……终究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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