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漫过草原,将图安国王与玉漱的影子拉得老长。
父女俩踩着柔软的草甸往王宫走,风中裹挟着远处早已和萧何几人一起奔向羊棚牛圈,金桥吆喝着杀羊的喧闹。
衬得这一路格外安静,安静的子鼠和辰龙将被传送回格纳库中时,除了萧何二人外,竟没人发觉。
“玉漱啊,还记得你小时候吗?”
望着远处的王宫,那里有着玉漱从小到大,所有的过去,所有的快乐和悲伤,轻声叹了口气,眼中透露出一抹离愁般的哀绪。
“以前,你总爱缠着寡人要那柄镶宝石的短剑,说是想要学阿噶那样舞刀弄枪,保护图安,保护百姓。”
玉漱垂眸,脑海中已在回忆着过去的一切,那些快乐和哀愁,指尖下意识绞着纱裙上的装饰骨佩,轻声应道。
“记得。后来您就真给了我一柄木头小剑,然后我练了没几天,就被剑柄磨破了手,哭着闹着再也不想学了,为这事,还被阿噶笑话了好久。”
说着,说着,她似乎又回想起了她哥哥当时嘲笑的脸,只是如今她那英勇善战的哥哥,早已经为图安而战死了很久,现在连他面孔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是啊。”
听着她的回忆,国王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片凹陷,在熔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如同一张盛着夕阳的小碗。
“那时候你总说,图安的草原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有父王在,有阿噶在,就谁也闯不进来,直到……”
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总角少女的狭隘之言,但没有一人愿意去戳破她所说的话,她口中的图安只是一个夹在中原和匈奴之间小国罢了。
整个国土只相当于中原那如今的一个普通县的范围,人口却不足一个城镇的人多,仅仅只有数万人。
他顿了顿,似乎不想接着说出那件伤的事情,他记得当时第一次得知的时候,她哭了几天几夜。
回想着,他脚步忽然慢下来,转头望着女儿,眼里只有女儿的身影,感慨而又坚定的说着。
“而现在,你将要去往咸阳,去那个充满了危险的地方!”
玉漱抬起头,那张精致而充满回忆的瞳孔,就这么撞进了父王那双早已带上了一丝苍老的眼睛里。
他们深深的对望着,好似要将对方深深的刻在记忆中的最深处。
就这样过了许久,她率先回过神来,“父王。”轻声呼唤着,她忽然伸手挽住国王的胳膊,掌心贴着那用羊绒做成的王服,然后强忍着悲伤,开口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
“咸阳再远,图安也是我的家。
您说过的,您说草原上的风会捎去亲人思念,即使走得再远,远方的亲人也能听到。
所以啊!我就算是走得再远,也能听见您和大家的笑声呀。”
只是她如今有多悲伤,到了咸阳之后便有多大跌眼镜。
国王拍了拍她的手背,力道有些重,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刻进她的骨头里。
“傻丫头,中原皇家不比草原自由。
那嬴政是如今中原的共主,性格霸道。而那位巫天大人,听起来和嬴政平起平坐,恐怕更加深不可测。
你到了那边,说话要慢三分,走路要稳三分,切莫再像在图安时那般任性,不要动不动就去质疑他们的决定,阻拦他们的国事。
就比如,之前祭祀虎神,若是在皇宫里这么做,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知道吗!”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皮囊,塞到她手里,然后解释道。
“这是国师求来的香囊,里面装着的是漠北的沙棘籽,据说能驱邪避祸。”
这个香囊原本是打算再过几天送她出嫁的时候给她的,如今既然时间提前了,自然。
皮囊入手温热,似乎还带着一丝国王的温度,玉漱攥紧了,指尖传来沙棘籽那些许硌人的触感,眼眶忽然一热,忍不住询问“父王,您这是……”
“别嫌它土气。”
国王别过脸,望着夕阳,黯然得道。
“金将军就算再厉害,就算能在咸阳护着你的性命,也难护得住你心里的坎。这平安符虽毫不起眼,却也是父王的一番心意。”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郑重,和坚决。
“不过,也不能不靠别人,若是在那边受了委屈,就别硬扛着,找人帮忙。金桥虽然鲁莽,却是个靠得住的。还有易小川先生,听他谈吐,绝非寻常人,你……”
话未说完,就被玉漱打断,“父王,您放心吧。女儿如今可不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挺起了胸膛,语气坚韧地说道。
“等将来,说不定我还能带着大秦的好东西回来,让图安的草原长满中原的粮食呢。”
国王看着她强装的笑脸,心里像被钝刀子割着疼。
他知道女儿是怕他难过,可这一别,哪里容易再回来。
他这辈子没去过中原,可也听商队说过咸阳的宫墙有多高,殿宇有多阔,宫规有多森严,一不留神就会……。
“丫头!”
他忽然停下脚步,郑重地看着她,
“记住,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图安的帐篷永远为你留着。若是哪天想回来了,哪怕……哪怕嬴政还有那位巫天大人怪罪,父王也给你担着。”
哪怕……
可这句话依然像块石头般,猛的砸进了玉漱心里,让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掉在那皮囊之上,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父王……”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用力点头。
风卷着草叶掠过,像是在替这对父女诉说未尽的话。
远处传来金桥指挥着搭帐篷的吆喝,还有萧何与岳山谈论着什么的爽朗笑声,可这一切都隔着一层薄薄的纱,模糊而遥远。
随着夕阳落下。
王宫偏殿里,篝火噼啪作响,烤全羊的油脂滴在火上,溅起阵阵香气。
金桥一手拿刀,一手抓着羊腿,正给萧何和岳山演示图安的吃法。
“萧大人,你可要尝尝这个,我跟你说,这种羊的羊肉最是鲜美,蘸点咱们图安特制的韭花酱,保管您吃一次还想十次!”他说着,把割下来的肉递过去,古铜色的脸上甚是得意。
萧何笑着接过来,眼睛顿时一亮,入口果然香而不腻,带着一股野性的清辣。
“金将军好手艺,这烤羊确实比中原的要多几分粗犷的滋味。”
而岳山更是吃得豪迈,一手抓着羊排,一手灌着马奶酒,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除了在遇仙楼里吃了次,他还从有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痛快!这比在军营里吃的干粮要强太多了!”
他抹了把嘴,看向金桥,大笑着调侃道。
“哎!我说金将军,你这本事,不去军里当个伙夫头可真是屈才了!”
“去你的!”
闻言,金桥笑骂着捶了他一下,丝毫不在意他们只认识了几个小时。
“老子的本事是在战场上砍匈奴的,可不是在篝火上烤羊肉!”
话虽如此,却又给众人接着烤羊肉。
一边烤着羊肉,眼睛也没闲着,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易小川,他微微挑眉,平日里最活泼的他,此刻竟然会望着篝火出神,便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大大咧咧地说着。
“易贤弟,想什么呢?不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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