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嫣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疗室的病床上。肩膀的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但全身依然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早上好，睡美人~\"系统的电子音轻快地响起，\"现在是上午十点十五分，您的专属保镖兼看护——顾大教主刚刚离开去开会，临走前盯着您看了足足三分钟。\"
姜语嫣揉了揉眼睛，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和一个精致的食盒。她打开食盒，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他准备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严格来说是吩咐厨房做的，\"系统纠正道，\"但确实是他亲自端来的。而且——\"声音突然变得促狭，\"昨晚某人睡着后，他可是在这里守到凌晨三点哦。\"
姜语嫣正喝着水，闻言差点呛到。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被推开，陆谨言拿着病历本走了进来。
\"姜医生，感觉如何？\"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比往常亲切许多。
\"好多了。\"姜语嫣下意识拉了拉衣领遮住绷带，\"只是皮外伤而已。\"
陆谨言给她做了简单检查，突然压低声音：\"我必须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挡下那颗子弹...\"他顿了顿，\"顾先生的心脏位置比常人偏右两厘米，那颗子弹原本会正中要害。\"
姜语嫣瞪大了眼睛：\"偏右？这是...天生的？\"
\"枪伤后遗症。\"陆谨言意味深长地说，\"三年前的那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肺，擦伤心脏。医生说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他收起听诊器，\"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在意你了。\"
陆谨言离开后，姜语嫣呆坐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顾沉霄后腰处的那道伤疤。
\"系统，\"她轻声问，\"这就是他失眠的原因吗？\"
\"创伤后应激障碍加上长期疼痛，\"系统的声音难得正经，\"不过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他的医疗记录显示，那次枪伤后，他的...某些功能确实受到了影响。\"
姜语嫣脸一热：\"这个就不用详细说明了！\"
傍晚时分，姜语嫣获准回到自己的客房休息。刚换好衣服，房门就被敲响。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年轻女佣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姜医生，顾先生吩咐送来的。\"女佣恭敬地递上盒子，\"今晚七点，请您穿戴好后前往顶层露台。\"
姜语嫣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款式简约大方，领口设计刚好能遮住她的伤口。配套的还有一双低跟鞋和一条精致的银链。
\"哇哦~\"系统吹了个口哨，\"约会邀请！\"
\"别胡说，\"姜语嫣耳根发热，\"可能是为了感谢我救了他...\"
\"根据我的数据分析，\"系统一本正经，\"黑道教主感谢人的方式通常是给钱、给枪或者给尸体，而不是送裙子和约会~\"
七点整，姜语嫣忐忑不安地来到顶层露台。夕阳的余晖给整个空间镀上一层金色，露台中央摆着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烛光在微风中摇曳。
顾沉霄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肩线笔挺。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目光在姜语嫣身上停留了几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坐。\"他拉开椅子。
晚餐出乎意料地丰盛且...正常。没有想象中的山珍海味，而是家常的红烧排骨、清蒸鱼和时令蔬菜，甚至还有一碗姜语嫣家乡风味的紫菜蛋花汤。
\"你...调查过我的口味？\"她忍不住问。
顾沉霄抿了一口红酒：\"厨师随便做的。\"
系统立刻拆台：\"撒谎！他昨天半夜调了你的户籍资料，专门找了个会做江南菜的厨师！\"
酒过三巡，姜语嫣发现顾沉霄的耳尖微微泛红。当他喝下第五杯红酒时，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还在固执地往杯子里倒酒。
\"您...少喝点？\"她试探性地劝道。
顾沉霄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为什么救我？\"
姜语嫣愣住了。在烛光的映照下，顾沉霄素日凌厉的五官柔和了许多，眼睛里闪烁着姜语嫣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说过了，我是医生...\"
\"骗子。\"顾沉霄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所有人都想我死...父亲、兄弟、陈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连母亲都...\"
姜语嫣心头一震。这是顾沉霄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
\"你喝醉了。\"她轻声说，试图抽回手。
顾沉霄却握得更紧，突然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姜语嫣连忙扶住他，却被带得一起跌坐在沙发上。顾沉霄炽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混合着红酒的醇香。
\"姜语嫣...\"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全名，手指轻轻抚上她锁骨处的绷带，\"疼吗？\"
姜语嫣屏住呼吸，摇了摇头。
顾沉霄的眼神迷离而专注，缓缓凑近。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一僵，整个人倒在了姜语嫣肩上——睡着了。
\"系统！\"姜语嫣手足无措，\"现在怎么办？\"
\"根据霸总小说套路，\"系统兴奋地说，\"你应该趁机偷亲他！\"
\"正经点！\"
\"好吧好吧，\"系统遗憾地说，\"叫陆谨言来帮忙吧。顺便提醒你，他的心跳现在140，血压也有点高，虽然是因为醉酒，但也有那么一小部分是因为你~\"
姜语嫣红着脸按下呼叫铃。当陆谨言带着两个保镖赶来时，他的表情精彩极了。
\"老大他...？\"
\"喝醉了。\"姜语嫣努力保持镇定，\"需要帮忙扶他回房。\"
陆谨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真难得...他居然在别人面前喝醉。\"
当众人合力把顾沉霄抬回卧室后，陆谨言突然拦住准备离开的姜语嫣：\"姜医生，有件事你应该知道。\"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三年前的顾先生。\"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明朗的年轻人，站在一群孩子中间，背景是\"阳光之家孤儿院\"的牌子。如果不是那双标志性的眼睛，姜语嫣几乎认不出这是顾沉霄。
\"那次枪击就发生在孤儿院门口，\"陆谨言的声音很轻，\"他为了保护那些孩子，独自引开了杀手。\"
姜语嫣的心脏猛地揪紧了。她想起书房里那本相册，想起顾沉霄醉酒时提到的\"连母亲都...\"。
\"他的母亲...\"
\"在他十岁时自杀了。\"陆谨言收起照片，\"从那以后，孤儿院是他唯一愿意亲近的地方。\"
回到客房，姜语嫣辗转难眠。系统罕见地没有插科打诨，只是轻声说：\"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他值得拯救了吧？\"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庄园的围墙上。姜语嫣轻轻触碰自己锁骨处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顾沉霄指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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