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城内,神武军大营。
三千将士在经过短暂的休整后,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灭国之功的巨大荣耀,让他们每个人都挺直了腰杆,脸上洋溢着自豪。
帅帐之内,王五和陆文远正对着一张巨大的地图,研究着下一步的行军路线。
“指挥使,金国废帝完颜璟现在盘踞在候城,距离此地不过五百里。我们应该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将完颜璟生擒!如此,才算是毕全功于一役!”王五指着地图上的候城,声音洪亮,战意十足。
陆文远也点头附和:“王副统领所言极是。我军如今士气正盛,金人已成惊弓之鸟,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他们二人代表了神武军中绝大多数将士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仗打到这个份上,就应该宜将剩勇追穷寇,彻底扫平金国残余势力。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顾渊,却只是平静地喝着茶,对二人的请战置若罔闻。
直到一杯茶喝完,他才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不急。”
“不急?”王五跳了起来,“指挥使,这怎么能不急?兵贵神速啊!万一让那完颜璟跑了,或者跟蒙古人勾结到一起,后患无穷啊!”
“他跑不了,也勾结不了。”顾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一点。
“我们的任务,是灭金。如今,金国国都已下,玉玺已收,国祚已断。从法理上讲,金国,已经亡了。”
“至于完颜璟,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一个丧家之犬。对付他,何须我们亲自动手?”
顾渊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千里之外的局势。
“孟珙将军的三十万大军,不日即将抵达。接管中都,清剿残余,安抚百姓,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我们的三千神武军,是尖刀,是利刃,用来攻坚克难,一锤定音。而不是用来打扫战场的。”
王五和陆文远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虽然觉得顾渊说得有道理,但心里总觉得有些憋屈。眼看着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却不去拿,这算怎么回事?
顾渊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却没有多做解释。
他不是不想打,而是不能打。
打仗从来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这三千人,一路急行军,连番大战,早已是强弩之末。之所以还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全靠一股“灭金”的信念撑着。
如今大局已定,这股气一泄,再想凝聚起来就难了。
他需要时间休整,需要等待孟珙的大军,更需要冷静地思考下一步的棋,该怎么走。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名亲兵进来禀报:“启禀指挥使,城内……罪臣完颜脱脱,派人送来了劳军之物,指名……要献给您。”
“劳军之物?”王五眉头一皱,“什么东西?”
亲兵的脸色有些古怪:“是……是数十车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还有一百名绝色女子,据说是从金国后宫和王公贵族家中挑选出来的,个个……国色天香。”
话音一落,帐内顿时一片死寂。
王五和陆文远的脸色都变了。
送钱送物也就算了,还送女人?而且是一百个!
这完颜脱脱,安的什么心?
这是想用糖衣炮弹,腐化他们的指挥使啊!
“岂有此理!”王五一拍桌子,怒道,“这帮亡国之君,死到临头了还想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去把那些东西都给退回去,再把送礼的人给砍了!”
说着,他便提着刀要往外走。
“站住。”顾渊开口了。
王五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顾渊:“指挥使?”
顾渊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东西,留下。人,也留下。”
“什么?!”
王五和陆文远同时惊呼出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留下?
指挥使竟然要把这些东西和女人都留下?
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心无旁骛,一心向道的武神吗?
难道,再厉害的英雄,也难过美人关?
帅帐内的空气,因为顾渊的一句话,变得有些凝滞。
王五和陆文远直勾勾地看着顾渊,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一向清冷自持、不为外物所动的指挥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指挥使,万万不可啊!”陆文远急切地拱手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您乃我大宋的擎天玉柱,万民敬仰的武神,岂能因这些许女子,自污声名?”
“是啊,指挥使!这完颜脱脱没安好心!他定是想让您沉迷酒色,消磨意志!咱们若收了,传回临安,那些言官御史,还不得把您给弹劾死?”
他们二人是真心为顾渊着想。
在他们心中,顾渊是完美的,是神圣的,不应该有任何污点。
顾渊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解释,只是反问道:“你们觉得,我会在乎那些言官的口水?”
二人顿时语塞。
是啊,这位爷连皇帝的王爵都敢当面拒绝,又岂会在乎几个御史的弹劾?
“可……可是,这终究有损您的威名啊!”陆文远还是不死心。
顾渊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威名,是靠枪杆子打出来的,不是靠别人夸出来的。我若是在乎虚名,当初就不会率三千人北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话锋一转:“你们以为,我留下这些,是为了自己享乐?”
王五和陆文远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迷茫。难道不是吗?
帐外的喧哗声越来越近,似乎是那些“礼物”已经被送到了大营。
王五在帐内急得团团转,他实在想不通顾渊的用意,但又不敢公然违抗命令。他凑到陆文远身边,压低声音道:“文远,你脑子活,快给我想想,指挥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文远紧锁着眉头,沉思了许久,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高!实在是高啊!”陆文远压低声音,满脸钦佩地说道,“王大哥,你还没看出来吗?指挥使这是在下一盘大棋!”
“什么大棋?”王五一脸懵。
“你想想,指挥使如今是何等功绩?灭国之功!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有几个能得善终?我们这位指挥使,行事又向来随心所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临安那位官家,心里能不忌惮吗?”
王五听得连连点头,这确实是他一直担心的。
“所以啊,”陆文远继续分析道,“指挥使此举,看似是贪恋美色,自毁长城。实则,是在故意‘自污’!他这是在向临安表明,他顾渊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也有弱点,也会犯错!一个有弱点的将军,总比一个完美无缺的战神,更让皇帝放心!”
“这么一来,既能安了官家的心,又能堵住朝中那些人的嘴。等到将来论功行赏,谁还能拿这件事做文章?这……这就是指挥使的格局啊!”
王五听完陆文远的分析,只觉得茅塞顿开,看向顾渊的眼神,又重新充满了崇拜。
原来如此!
自己只看到了第一层,以为指挥使是贪图享乐。而文远看到了第二层,以为指挥使是在行韬光养晦之计。
可指挥使,早已站在了第五层,将人心和朝局玩弄于股掌之间!
高!实在是高!
“不愧是指挥使!”王五由衷地赞叹道,“俺老王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您算一个!”
看着二人那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顾渊只是挑了挑眉,懒得解释。
他让亲兵传令,将那些金银珠宝全部登记造册,充入军库,作为神武军的军资。
至于那一百名女子,则被他安排到了大营后方的一处独立营帐。
营帐内,一百名衣着华丽、环肥燕瘦的女子,正惶恐不安地挤在一起。她们都是金国的王公贵女,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曾经历过这等场面。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不少人已经低声啜泣起来。
就在这时,帐帘一挑,一道高挑火辣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环视一周,看着这些梨花带雨的美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带着一丝审视货物的挑剔。
“都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就急着奔丧?”聂媚娘声音清冷,带着一股杀手特有的寒意。
女子们被她吓得噤若寒蝉,连哭都不敢哭了。
聂媚娘走到一名看起来身份最高的女子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
“底子还不错,就是身子骨太弱,中看不中用。”
她松开手,拍了拍掌,对所有人说道:“从今天起,你们的命,就是我的了。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我不管。但从现在开始,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手下。”
“我不喜养闲人,更不养废物。我需要死士,你们,从今以后,就是我的死士。”
聂媚娘的目光扫过众人。
“我会教你们武功,教你们杀人的技巧,教你们如何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你们之中,能活下来,并且变得足够强的,将来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
“至于那些学不会的,或者想偷懒的……”她顿了顿,眼中杀机一闪,“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现在,听我命令,把你们身上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都给我脱了,换上劲装!半个时辰后,营外集合!”
聂媚娘在此也是巧合,她原本是在利用北方的新建组织,协助顾渊破城。
顾渊留下这些女人,并非陆文远想的那么复杂。他的想法很简单——废物利用。
他答应过聂媚娘,要帮她重建一个比无影门更强大的杀手组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聂媚娘缺的正是人手。
这一百名女子,虽然现在是娇滴滴的贵女,但她们大多容貌出众,且受过良好教育,心智远超常人。只要经过残酷的训练和筛选,必然能培养出一批顶尖的女杀手和情报人员。
这,才是顾渊真正的目的。
至于能不能驯服,那是聂媚娘的事,他只安排,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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