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华山裹着层薄雪，松针上的冰晶折射着幽蓝光泽，像极了寒潭里那抹让人心悸的冷光。杨逍拽着林清雪的手从暗河爬出来时，后颈的碎发还滴着水，混着泥沙的湿衣贴在身上，活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咳……这潭水比我老家的冰窟还冷。”他哆嗦着甩了甩头发，水珠飞溅到柳如霜脚边，惊得蹲在石头上拧裙角的冷月心差点跳起来。
林清雪扯下腰间丝绦，递过去时又红了脸：“先擦擦吧。”杨逍刚要接，冷不丁瞥见她剑柄上挂着的冰鳞——菱形纹路里嵌着细密的齿轮，和第82章里铜甲兵关节处的构造分毫不差。他突然想起昏迷时梦见的数据流，喉间泛起一丝古怪的甜腥。
“玄铁令在发烫。”柳如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少女指尖抚过腰间令牌，墨色长发上还沾着几星苔藓，“方向是正北，冰川带。”
“冰川？”冷月心打了个喷嚏，抱紧双臂，“不会是《九州堪舆图》上那个……”
“冰魄谷。”杨逍接过林清雪递来的干粮，咬了口硬饼，腮帮子鼓得像只松鼠，“第90章提到的未标记区域，对吧？”他说话时饼渣直掉，林清雪伸手替他拂去，却被他突然握住手腕。
“怎么了？”她耳根发烫。
“你的剑。”杨逍盯着剑柄，“冰鳞的纹路，和铜甲兵的齿轮……”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驼铃声。三长两短，竟暗合《天雷琴谱》的节奏。众人瞬间戒备，杨逍却突然笑了——那调子他再熟悉不过，前世在网吧通宵打游戏时，常听隔壁戴耳机的胖子哼这曲子。
“是商队。”柳如霜松开剑柄，“波斯人常用《将军令》的变调做暗号。”
驼队转过山坳时，为首的商队首领掀开毡帐。阳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脸，杨逍手中的饼“啪嗒”掉在地上——那鹰钩鼻、那半旧的皮护腕，分明是消失十年的赵天虎！
“老……老赵？”杨逍结巴得厉害，“你不是在第17章摔下悬崖了吗？”
赵天虎翻身下马，腰间玉佩碎片晃得人眼花。那碎片边缘参差不齐，却在阳光下与小邪怀中的游戏机产生共鸣，投射出楚无极金身的全息影像——光影里，金身掌心的ESc玉珏闪着微光，与第84章地宫所见分毫不差。
“假死这事儿……”赵天虎挠了挠卷曲的络腮胡，操着一口带波斯腔的汉语，“得从十年前那枚玉佩说起。你们看这纹路——”他扯下玉佩，对着阳光，碎片缝隙间竟映出星图，“当年我摔下山崖，被波斯商队救了，这才知道咱老赵家祖上是魔宫守护者之一。”
冷月心挑眉：“所以你就跟着波斯人卖起了地毯？”
“嘘——”赵天虎压低声音，“我在追查璇玑仪碎片。告诉你们个大秘密——”他神秘兮兮地凑近，突然被杨逍拍开肩膀。
“先别说秘密。”杨逍揉着鼻子，“你身上这味儿……比我穿越那天的泡面桶还冲。”
众人哄笑，赵天虎尴尬地搓搓手：“咳咳，长途跋涉嘛。言归正传，冰魄谷的冰川下，沉睡着楚无极的璇玑琴残骸。那琴……”他突然噤声，目光落在小邪怀里的游戏机上，“和这玩意儿一样，能连通两个世界。”
小邪眼睛一亮：“那能打《王者荣耀》吗？”
杨逍敲了下他脑袋：“正经点。”
驼队继续北上时，杨逍坐在骆驼上打盹。焦尾琴斜靠在腿边，琴弦突然轻颤，映出模糊的现代街景——车水马龙的街道、霓虹灯牌下玩手机的少年，还有个戴眼镜的男人对着电脑骂“这Npc怎么比boSS还难打”。他猛地惊醒，发现林清雪正盯着自己。
“又梦见现代了？”她递来水壶。
杨逍灌了口水，喉间的甜腥更浓：“嗯。总觉得穿越这事……没那么简单。”他摸着耳后早已消失的紫纹，想起第6章的血脉印记，突然打了个冷战。
冰魄谷到了。
湖面蓝冰三尺，下方便是楚无极的止战台。冷月心刚靠近，突然捂住胸口——体内魔功与冰下气息共振，耳后紫纹竟蔓延成冰花状，和第95章神秘女子的气息如出一辙。柳如霜伸手去拉她，却触发湖底机关，冰面轰然裂开，露出刻着楚无极手印的石座。
“小心！”杨逍扑过去时，林清雪的剑已出鞘。剑光映着蓝冰，竟在石座旁照出半透明的人影——那是个倒悬着抚琴的老者，左手小指缺了半节，正是第9章里的杜仲！
“琴剑共鸣……”杨逍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杜仲倒挂抚琴的姿势，与石座手印竟完全吻合。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上去，掌心突然发烫，冰面下竟传来隐约的琴音，正是《天雷琴谱》的片段。
“快看！”冷月心指着冰面下的宫殿，“那是……”
话没说完，冰层突然震动。无数气泡从湖底升起，带着腐草气息。杨逍嗅到一丝熟悉的腥甜，想起第81章公孙羽的蓝血，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冰面下浮起一具具铜甲兵——关节处的齿轮缓缓转动，和第10章雪原机关如出一辙。
“是陷阱！”赵天虎拔刀砍向冰面，却被反弹回来。铜甲兵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整齐划一地举起长枪，枪尖指向杨逍。
林清雪的剑横在他胸前：“怎么办？”
杨逍盯着铜甲兵的齿轮关节，突然咧嘴一笑：“还记得第17章我怎么破的机关吗？”他抄起焦尾琴，指尖在琴弦上快速滑动，竟弹出一串电子音效——那是前世游戏里的“破甲术”提示音。
奇迹般地，铜甲兵的动作停滞了。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中，为首的铜甲兵突然单膝跪地，胸口弹出一块玉简。杨逍接过玉简，上面刻着与第113章神秘老者相同的符文。
“这是……”柳如霜凑近。
“时空钥匙。”杨逍握紧玉简，突然听见冰面下传来心跳般的震动，“楚无极的璇玑琴，就在下面。而我们……”他看向赵天虎的玉佩、小邪的游戏机，还有自己掌心的符文，“都是钥匙的一部分。”
冷月心突然按住他手腕：“听！”
冰面下传来琴音，却不是《天雷引》，而是夹杂着电流声的现代摇滚。杨逍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是他穿越前在耳机里循环播放的《逆战》。
“他们来了。”赵天虎握紧刀柄，“天外魔域的人，就在冰面下。”
话音未落，冰面轰然炸裂。无数机械蜘蛛破土而出，金属触须上沾着蓝色黏液，正是第81章公孙羽的蓝血、第92章蛊王毒气的成分。杨逍挥琴砸向最近的蜘蛛，琴弦却缠住对方触须，竟将其拽得踉跄倒地。
“用琴音共振！”他大喊，“就像第117章破时空谜题那样！”
林清雪的剑化作流光，柳如霜姐妹双剑合璧，而杨逍闭着眼，任由琴音与机械蜘蛛的齿轮频率共振。奇迹般地，蜘蛛们纷纷自爆，化作满地齿轮零件。小邪捡起一块齿轮，发现上面刻着“Gm001”字样，和第136章冷月心送林清雪的令牌如出一辙。
“爸爸！”小邪举起齿轮，“这好像游戏里的装备！”
杨逍接过齿轮，突然听见冰面下传来熟悉的笑声——那是公孙羽的阴笑。他抬头望去，只见冰崖上站着个黑袍人，手里拎着昏迷的燕长歌，正是消失许久的公孙羽！
“杨逍，别来无恙啊。”公孙羽阴恻恻地笑着，“当年你抢了我的风头，现在该还债了。看见冰面下的病毒库了吗？只要我按下这个——”他举起一枚青铜钥匙，“两个世界都会变成炼狱。”
杨逍瞳孔骤缩——那钥匙，正是第3章提到的青铜钥匙残片！
“你以为楚无极是英雄？”公孙羽大笑，“他不过是个妄图阻止时代进步的老古董！天外魔域的科技，才是未来！”他按下钥匙，冰面下突然亮起红光，无数水晶棺升上湖面，里面沉睡着与杨逍同貌的备份体，耳后紫纹组成二维码图案。
“这就是你的备份体，”公孙羽说，“很快，他们就会带着魔域的力量，入侵现代世界。而你——”他抽出长剑，“将亲眼看着自己的故乡被毁灭。”
杨逍握紧焦尾琴，掌心的玉简发烫。他突然想起第134章楚无极的留言：“真正的平衡，是让每个世界按自己的规则生长。”眼前闪过穿越时的电光、杜仲的断琴、现代老者的芯片，还有小邪游戏机里的像素麒麟。
“林清雪，”他突然转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押镖吗？”
林清雪一愣：“当然记得。你用基础枪法刺伤了漠北苍狼，还说……”
“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杨逍笑了，琴音突然变得轻快，“但现在我觉得，江湖是该打打杀杀时就打打杀杀，该讲讲道理时就讲讲道理。比如现在——”
他指尖拂过琴弦，竟弹出《逆战》的旋律。小邪瞪大眼，跟着节奏摇头晃脑。林清雪忍俊不禁，柳如霜姐妹也笑了起来。公孙羽皱起眉，正要说话，却见水晶棺中的备份体突然捂住耳朵，二维码图案开始扭曲。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公孙羽惊怒交加。
“没什么，”杨逍耸耸肩，“只是让他们听听现代的洗脑神曲。毕竟——”他琴音一转，变成《最炫民族风》，“没有人能抵抗广场舞的力量。”
奇迹般地，备份体们开始摇头晃脑，二维码图案化作音符飘散。公孙羽目瞪口呆，手中钥匙“当啷”落地。杨逍趁机甩出琴弦，缠住他手腕，将其拽下冰崖。
“现在，”杨逍踩住公孙羽胸口，“告诉我，病毒库的核心在哪？”
公孙羽吐了口血，冷笑：“你以为能阻止我们？初代宗主的意识已经进入现代，你的世界……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燕长歌不知何时醒来，一掌劈在他后颈。
“抱歉，”燕长歌擦了擦嘴角的血，“来晚了。”
杨逍扶起他：“没事，来得正好。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他看向冰面下的病毒库，“阻止两个世界的崩塌。”
林清雪握紧他的手：“一起。”
柳如霜和冷月心点头，小邪举起游戏机：“我也能帮忙！”
赵天虎拍拍骆驼：“算我一个，毕竟……”他晃了晃玉佩，“我还没告诉你们，波斯人藏着半块玄铁令呢。”
杨逍笑了，举起焦尾琴：“那就让我们——”
“琴剑合璧，天下无敌！”众人异口同声。
冰面下，琴音、剑气、数据流交织成光网。远处，松针上的冰晶悄然融化，露出藏在其中的二维码——那是现代世界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欢迎来到《江湖2.0》，玩家杨逍。”
（第12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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