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只能在自己的认知之内行事，因此难免看重自己的付出，而容易忽视旁人的不易。
二人却都是自觉亏欠对方，倒真是世间罕见的。
相视一笑间，二人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也就不再多言。
颜南星在他怀里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心白，我在想，我的血能治好南将军，能治好我娘，会不会也能治好你的眼睛呢？”
江心白一面盯着昏迷中的小女孩，一面分去一半精力，留意颜南星的状态，“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仔细想来，南霁风的毒与癸草有关，你娘也是在配制癸草解药的时候中的招，南星，这药他们不知灌给了多少人喝，为什么唯独你活了下来？”
“因为我运气好，我娘从小就给我喂各种药，让我变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颜南星歪头不解，“不是吗？”
江心白点头，“鬼医娘讲述你身世的时候说过，你父亲母亲当年潜伏卧底的时候，是和癸草相伴的，也就是说你在娘胎中，癸草的毒气可能已经渗透进你亲生母亲的身体中，只是不深，因此你出生之后体弱多病，但是因癸草之毒无药可解，幸好鬼医娘不肯放弃你，她的医术又好，以毒攻毒之下，才保住了你的性命，你的血也有了克制癸草之毒的效果。”
这倒是说得通了。
颜南星听罢，久久不语。
江心白垂眸看她，“南星，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摆脱变身这个’诅咒‘，但是，方才我们只是试出了这药在他们看来是可以服食的，万一他们错了呢？万一他们有别的想法呢？譬如这变身如果可控，能够让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回年轻的身体，这不就是所谓的’永生‘吗？”
颜南星猛地摇头，“这如何可能呢！我每次变身，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古稀之年的老翁、皮肤干瘪奇丑无比的老妪，还有黄发小儿！而且，我有预感，不会一直这样的，其实，这次没有按时变身，我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也许……”
在江心白不满的目光下，颜南星不说话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还是看小女孩是怎么变身的吧，或许，和颜南星的不太一样呢？
毕竟，之前颜南星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中了这种奇毒。
江心白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毕竟，他一向以为，说得再好听，也不如行动更让人信服。
他很想知道颜南星变身的一切细节，只是他也能感受得到，颜南星还没有做好将一切坦然说出的准备。
因此，他也就按捺住了这种冲动。
希望这小女孩的变身能让他得到足够的、有用的信息。
二人心里各自做好打算，都静下心来，等待着。
等待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
这种折磨的结束非常突兀，江心白只觉眼前小女孩粗糙的布料突然变小，不，不是衣服变小，而是人突然变大了。
年纪变成了七八十岁左右的老年。
女孩变成了男人。
这就变完了？
江心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没错，变身已经结束了。
江心白绑的绳子是对手腕细小的小女童所设，他变身之后，身子便深深地勒进肌肤。
更糟糕的是，他的呼吸声粗重，马上就要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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