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新任村长赵大树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
这位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比老村长壮实许多，但爬这么高的山还是让他汗如雨下。
“仙长！出大事了！”
陈林正在煮茶，闻言抬头：“慢慢说。”
赵大树接过两仪递来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二百里外的黑水村闹妖怪！已经吃了三个人了！官府发的求救信！”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盖着红印的竹简。陈林展开一看，上面详细记载了妖怪作祟的经过。
每夜子时，必有黑雾从西山飘来，卷走一名村民，只留下满地黏液。
“这么远的路，消息怎么传过来的？”
太极好奇地凑过来。
赵大树指了指窗外：“官府驯养的风信雀，有青鸾血脉，日行千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只翼展近米的青色大鸟掠过竹楼，发出清越的鸣叫。
“收拾一下，即刻出发。”陈林突然说道。
太极和两仪同时瞪大眼睛：“我们也能去？”
“修炼不是闭门造车。”
陈林从系统空间取出一艘巴掌大的玉舟，“正好试试这个。”
玉舟落地即长，转眼化作十丈长的飞舟。
流线型的船身泛着青玉光泽，甲板上刻满飞行符文，船首是一尊昂首咆哮的麒麟雕像。
“哇！”
太极的爪子小心翼翼触碰船身，“师父你还有这种好东西！”
赵大树看得目瞪口呆：“仙、仙长，需要派人看家吗？”
“不必。”
陈林掐诀启动飞舟，“晚饭前就能回来。”
飞舟缓缓升空，青溪村的景象越来越小。
太极紧紧抓着船舷，既兴奋又害怕，两仪则好奇地研究船上的符文，时不时用手指临摹。
“站稳了。”
陈林轻笑，突然加速！
“呀啊！”
太极一个趔趄滚进两仪怀里，姐弟俩摔作一团。
飞舟穿行于云海之间，陈林站在船头，山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两仪则盘坐在甲板上，认真地听师父讲解。
“妖与灵兽，本质不同。”
陈林的声音在风中依然清晰，“太极，你属于灵兽，天生灵智已开，血脉中自带传承，修炼之路更多是觉醒天赋。”，
太极歪了歪头：“那妖兽呢？”
“妖兽是由普通野兽一步步修炼而成。”
陈林解释道，\"有些是误食了天材地宝，开了灵智，有些是得了机缘，自行摸索，还有些是族中已有前辈成妖，得了指点。\"
两仪举手发问：“师父，妖兽都是坏的吗？”
“非也。”
陈林摇头，“妖与人一样，有善有恶。你们记住！”
他目光扫过两个徒弟，“判断是非，当观其行，而非其族。”
太极若有所思地点头：“就像村里张屠户虽然凶巴巴的，但经常接济孤寡老人？”
“正是。”
陈林赞许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而隔壁村的李财主表面和善，背地里却放高利贷逼得人卖儿卖女。”
两仪突然拔出腰间木剑，做了个突刺的动作：“懂了！遇到好妖就交朋友，遇到坏妖就一剑捅死！”
陈林：“.....”
太极用爪子捂住脸：“师弟，你这话听起来像反派。”
飞舟降落在村口时，几十个村民已经跪伏在地，额头紧贴泥土。
“求仙长救命啊！”
陈林袖袍一挥，无形的力量将众人托起：“不必多礼。”
村民们这才敢抬头，看到太极时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会说话的熊猫确实罕见。
老村长颤巍巍地走上前：“仙长，那妖怪专挑青壮年下手，已经掳走三人了！”
“可有血迹？残肢？”
陈林问道。
“这......”
老村长一愣，“倒是不曾见，只有些黏液。”
陈林看向两个徒弟：“用我教你们的洞察术看看。”
太极双眼泛起金光，扫视全村：“没有妖气......也没有血迹。”
两仪补充道：“连打斗痕迹都没有，像是凭空消失。”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忍不住道：“可我们亲眼看见黑雾卷走了人啊！”
“被掳走的都是青壮？”
陈林突然问。
“正是！”
老村长掰着手指数，“铁匠家的二小子，猎户阿勇，还有......”
他声音哽咽，“我们村唯一的秀才公......”
陈林目光转向村外那条漆黑如墨的河流，嘴角微微上扬：“两仪，看看那条河。”
少年运起洞察术，突然瞪大眼睛：“师父！河里灵气好浓！”
太极也凑过去：\"咦？河底好像有......宫殿？\"
陈林负手而立：\"诸位，这不是妖祸。\"
他顿了顿，“是河神在招婿。”
村民们炸开了锅。
“河神？我们祭祀百年，为何突然掳人？”
“秀才公可是男子啊！”
“这不是废话嘛，找夫婿肯定找男的啊......咦？你不对劲！”
陈林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带我去看看祭祀河神的地方。”
在村西的河岸边，有一座简陋的石庙，里面供着一尊模糊的雕像，依稀能看出是位女子形象。
供桌上还摆着新鲜的瓜果。
“你们平日如何祭祀？”
老村长答道：“每年春分，选童女一名，乘花船顺流而下，第二日船会自己漂回来，童女安然无恙。”
太极耳朵动了动：“这不像是害人的邪神啊。”
“确实不是。”
陈林蹲下身，指尖沾了点河岸的黏液闻了闻，“这是避水膏的味道，水下生灵上岸时用来保持皮肤湿润的。”
两仪突然指着河面：“师父！有东西过来了！”
河水无声分开，一位身穿碧蓝纱衣的少女踏波而来。
她额头生着晶莹的鳞片，耳后隐约可见鳃状纹路。
“诸位不必惊慌。”
少女声音空灵，“我家小姐确是请了三位公子去做客。”
老村长壮着胆子问：“那为何不放人回来？”
少女掩嘴轻笑：“因为......”
她突然看向陈林，“他们自愿留下了呀。”
在少女引领下，陈林师徒来到河底宫殿。
令人惊讶的是，这竟是一处避水结界，内部干燥明亮，装饰华丽。
三位被掳的青年正在殿中饮酒作乐。
秀才公见到村民，立刻起身行礼：“村长莫怪，是小生自愿留下的。”
原来这黑水河底住着一位蛟龙之女，修行千年即将化龙。
按规矩，化龙前需了却尘缘，于是想找个夫婿。
“我们比武招亲来着。”
铁匠儿子挠头，“我输了，但小姐说可以留下来当护卫教头。”
猎户阿勇红着脸：“我......我答应教小姐射箭。\"
秀才公则一脸幸福：\"在下与小姐......两情相悦。\"
众人：“......”
太极用爪子戳了戳两仪：“师弟，这就是天命之子的待遇吗？出门都能遇到这种好事？”
两仪：“......师姐，我才十四岁。”
陈林：“所以那黑雾？”
蛟女现身，盈盈一拜：“是妾身的腾云术，吓到诸位实在抱歉。”
她挥手取出三个玉盒，“这些薄礼，聊表歉意。”
盒中赫然是三颗能延寿三十年的\"水灵丹\"。
回村路上，村民们捧着丹药欢天喜地。
太极却闷闷不乐：“师父，我们白跑一趟啊？”
陈林弹了下她的鼻子：“怎么算白跑？你们学会了分辨妖气，见识了水下结界，还得了这个.....”
他晃了晃蛟女送的谢礼，一盒龙涎香糖，太极的最爱。
飞舟升起时，两仪突然问道：“师父，为什么您一开始就猜到是河神？”
“其一，无血腥，其二，专挑优秀青年，其三......”
陈林轻笑，“黏液是鲛人特产啊。”
太极突然扑向零食盒：“我要吃糖！”
飞舟载着欢声笑语，消失在晚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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