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现在该聊聊了。”元子渊的剑尖挑起孙长老的下巴，动作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暴戾，“青玄宗的水有多深？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不然我一寸寸捏碎你全身的骨头。”
被废了金丹的孙长老只是用一双怨毒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言不发。
“嘴还挺硬。”元子渊正要动手。
“等等。”苏昊铭开口制止了他。
元子渊不解地回头：“等什么？这种老家伙，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严刑逼供得到的东西，真假难辨。”苏昊铭走到近前，平静地看着状若厉鬼的孙长老，“而且，太慢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慢慢审问。”
柳若曦也走了过来，她面色苍白，显然之前催动阵法耗费了巨大的心神。她开口道：“苏师弟说得对，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外面的守卫虽然被你解决了，但孙长老的失联很快就会被察觉，新的追兵随时可能赶到。”
元子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苏昊铭的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问，是要问的。但不是我们问，而是要让他自己，迫不及待地把一切都喊出来。”
元子渊和柳若曦都愣住了，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苏昊铭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在心中对系统下令。
“系统，我要使用‘拟声回廊’功能。”
【哟，宿主，刚打完架就要开演唱会了？这个功能可是按秒收费的，附加环绕立体声效果还得加钱。你确定要用你那点可怜的积分来玩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软饭系统一如既往地吐槽。
“我要的效果是，让我的话听起来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并且响彻整个山脉，但实际上，只有这个洞窟内的人能清晰听见。能不能做到？”
【哦……我懂了。你是想搞个‘狐假虎威’的戏码啊。小场面，技术上没问题。友情赠送你一个‘宗门长老’专属的威严混响，保证让他听了以后膝盖发软。服务这么周到，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升个级了？】
苏昊“铭无视了系统的推销，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清了清嗓子，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
元子渊和柳若曦只见苏昊铭明明就站在眼前，可接下来响起的话语，却仿佛是从九天之外传来，带着一种空旷而威严的混响，在整个石窟内回荡不休，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王长老，你私自带队追杀同门，还勾结身份不明的弟子李默，意图何在？此事掌门可知晓？”
这宏大而充满质问的话语一出，元子渊和柳若曦当场就懵了。
王长老？哪个王长老？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然而，反应最大的，是瘫在地上的孙长老。
他那双本已死寂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错乱。他猛地抬头，不是看向苏昊铭，而是疯狂地四下扫视，似乎在寻找那个发话的人。
“谁？是谁在说话？”他嘶哑地叫喊着，完全不复之前那种求死的状态，“王师兄？不……不可能！你怎么会……”
苏昊铭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继续用那种宏大的回音说道：“孙长老已经被我等擒获，他已经招了。王长老，你将宗门禁地布防图泄露给他，又许诺他事成之后共享‘净化’成果，如今东窗事发，你还想躲在后面吗？”
这一句话，比一百次严刑拷打还有用。
“胡说！你胡说八道！”孙长老状若疯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指着空无一人的洞窟顶端，声嘶力竭地咆哮，“王师兄！别听他的！这是离间计！我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说啊！”
元子渊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他终于有点明白苏昊铭想做什么了。这家伙是在凭空捏造出一个敌人，然后让孙长老自己去攻击那个“敌人”！
柳若曦则是心头剧震，她看向苏昊铭，发现对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她想得更深一层，苏昊铭口中的“王长老”，绝不是信口胡诌。他一定是从某个细节中推断出了什么，这根本不是离间计，而是精准无比的心理攻坚！
“离间计？”苏昊铭那宏大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孙长老，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这位王师兄，早就把你当成了一枚弃子。就连你们追杀我们的路线，都是他故意透露给我们的。他早就想除掉你了，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
“不……不！！！”
这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长老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被废掉金丹的痛苦，沦为废人的绝望，再加上此刻被最信任的“盟友”背叛的巨大冲击，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不是不明白这可能是敌人的计策，但在这种极端的情境下，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将他所有的理智吞噬殆尽。他宁可相信自己是被出卖了，也不愿相信自己是败在了一个筑基期的小辈手里。
“王坤！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老匹夫！”孙长老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一个名字，双目泣血，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疯狂，“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青木灵髓’分我一半！你答应过我，宗门大清洗之后，执法堂首座的位置是我的！你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坤！
青木灵髓！
宗门大清洗！
三个关键词从孙长老口中爆发出来，让元子渊和柳若曦同时身体一震。
他们得到了，他们用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得到了最核心的秘密。
苏昊铭脸上的那抹弧度终于化作了冷冽的笑意。他缓缓停下了“拟声回廊”的功能，石窟内的宏大回音瞬间消失，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走到已经彻底崩溃，在地上喃喃自语咒骂着“王坤”的孙长老面前，蹲下身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说道：“孙长老，谢谢你的情报。作为回报，我会让那位王坤长老，下来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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